“宋狱丞有这般心思,不如多留意留意治洲各处,免得宵小之辈四处为非作歹才是。”
“柳大人说的是,下官铭记心中……”
“好了。”柳断笛打断他,伤口处揪疼之感让他无力继续周瞏,便吩咐道:“去,找间干净些的牢房。”
宋河清着令去办,柳断笛这才环抱着小四起身,脚下猛一趔趄,幸好苏偃眼疾手快在旁扶了一把。
苏偃道:“眼睛都白长了?还不快些把人抱着?”
几名狱卒忙地起身上前,试图将小四从柳断笛怀中接过,哪知柳断笛却一言不发,也不管顾他们。
苏偃无法,虚叹一声。
走上前去将小四接过,道:“不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就学别人逞英雄。”
柳断笛凤眸中却是微微闪过一丝怨楚,终是抿了抿唇,没说甚么。
苏偃怀中抱着小四,不觉仔细打量他。小四如今昏厥在怀,将那方戾气全全褪却,如今的小四,依旧是当初筹南初见时,温和溺弱,惹人怜惜的容色。
若不是他伤了阿笛……
柳断笛凤眸中却是微微闪过一丝怨楚,终是抿了抿唇,没说甚么。
苏偃怀中抱着小四,不觉仔细打量他。小四如今昏厥在怀,将那方戾气全全褪却,如今的小四,依旧是当初筹南初见时,温和溺弱,惹人怜惜的容色。
若不是他伤了阿笛……
只要苏偃手下微一用力,当可至小四于死地。忽而一双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肩头,苏偃抬头一看,竟是柳断笛。
柳断笛只此一眼,就使得苏偃松了力。
宋河清唤来狱头掌匙开锁,推门而入便觉冷气扑鼻,与其他牢房简直如出一辙。稍有不同的则是,此间略为干爽整洁;天口颇大,比之其它稍稍明亮一些。
“殿下……”宋河清见太子殿下亲抱小四,当即惊出一头冷汗,赶忙接道:“就是此处了……。”
苏偃闻言直径将小四平放在草垫之上,柳断笛蹲身探他额头,见是温凉才略放心下来:“宋狱丞,通知过大夫了么?”
宋河清道:“已经差人去请了,来者是治洲境地颇有名声的神医宁楀,犯……小,小公子会没事的,还望柳大人安心。”言语之间又差人搬了两把上好的檀木椅放置其间,补道:“二位大人歇息片刻。”
苏偃待到入座后才不紧不慢地问:“午时柳大人受伤,为何不见那神医过府一诊?”
“太子殿下……”宋河清见苏偃冷声发问,吼中顺然梗塞,不得已才答道:“那神医性格怪癖,早阳初升而出,晚夕半入而归,无人知晓其中缘由……就连一向与他关系密切的兆通判都不甚得知。”
“如何又碍着兆通判的事了?”
“您有所不知……外头都传兆通判与神医宁楀自幼相识,而宁楀行事冷漠,不与人亲近,即便是兆通判亦也得不到偏护,所以当时也有小部分人说他二人根本没有任何交情。直至两年前的一场瘟疫,多少郎中大夫都束手无策,而那神医又偏不肯救人,最后还是兆通判亲自去求,才换得一方生息宁静。自那以后,兆通判虽不详其踪迹,但终使筹南百姓对他二人‘自幼相识’的传闻深信不疑。”
“哦?不是说那宁楀在治洲略有些名望?如此将芸芸终生的姓名玩弄儿戏,怕是要辜负了好名声罢。”
“这……下官就不得而知了。”宋河清心中打鼓:“总之,神医针下无死人,准是没错的。”
“得了,你也不必吹捧他。等他到了,一切方可明鉴。”苏偃道。
“是是。”宋河清这才吁了胸中浊气。
若是问那医德高洁的神医宁楀,为何会对待病人弃之不顾,唯一原因便是……他从不给官僚之人医治病症。而当初兆文琦所求的,也并不是救治治洲百姓,而是治洲衙府中的几名官差。
“小四似乎醒了……”柳断笛轻声道。
“甚么?”苏偃起身去看。
只见小四微微睁眼,神色却如同感受不到手指上的刺痛一般。见到眼前的苏、柳二人,不自觉地嘿嘿傻笑起来:“嘿嘿……我,我替荣泽报仇啦……”
宋河清一听,脸上的笑容徒然僵凝,赶忙去探苏偃与柳断笛的神色。
“小四,小四?”柳断笛轻轻拍了他的脸颊。
小四却只是一味地傻笑,不理睬周身任何人。
苏偃脸色愈发黑下来,只是强忍怒意不发作。
“小四……”柳断笛心下隐隐升起不详之感,忽而望着小四的面容正色道:“小四,荣泽来了。”
小四立即止住方才的笑容,看向柳断笛,嗓音沙哑地呢喃道:“荣泽……荣泽来了……?”
柳断笛额首,顺着牢房门槛那处虚指一下:“看,她来了。”
小四果真霎时喜悦拂面,冲着那子虚乌有的方向笑道:“荣泽……你终于来找我啦……”
说罢,竟挣扎着起身。
动作间致使指尖伤口裂开,鲜血从指缝中涓涓流出,随后淌落在地上,与席草之上的尘色交融不分。
苏偃与宋河清等人骤然一惊。
柳断笛更是面色苍白,果真印证了自己的猜臆,却也只得伸手拦住他,柔声道:“别,小四。你现在不能过去。”
“为甚么?”小四双眼迷沌,转向柳断笛。
“因为啊,现在小四受伤了。”柳断笛安抚道,“你忘记了吗?荣泽她怕血。”
“是吗……”小四神色有些低落。
“你看,”柳断笛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