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地把我从头看到脚,最后才松了口气。
“回医院去。”我走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虚弱的时候确实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惊人的吸引力了。
“嗯,你没事就好,我以为……”温穹神思不属地溜出一句话,又咽了回去,“我回去了。”
“等一下。”
☆、cer 12
我开飞船把温穹送回医院,路上,我对他说:“很抱歉,之前我唐突的行为给你造成困扰。”
温穹有些无奈:“你又打算表白了吗?”
“哈哈,”我笑起来,“这件事已经可以作为说笑的材料了,真是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温穹的脸色僵住。
我从镜子的反射中看到他的表情,略微起疑,这种时候我不会再以为他还对我有什么感情,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标签a‘爱妻狂魔’自动发动‘老婆很爱我’效应!”
怀疑的种子埋下,迅速生长出藤蔓,藤蔓将触角伸向意识的角落,霸占住正常的思维。我呆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反应过来,飞船已经泊在医院门前。
“到了。”温穹看着洁净的玻璃门后早早就繁忙起来的医院大厅,他的脸色很不好,“我本来以为,你和我曾经认识的……他们一样,一旦认定目标,就会执着地去完成。”
他在说什么?他是什么意思?我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痒痒的感觉,我忍不住去怀疑,我贪婪地盯着他的侧脸,试图从他每一个表情变换中捕捉一丝可能性,他喜欢着我的可能性。
温穹转过脸,乌黑的眸子里若有所失,他看向我:“你不是他们……是我想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巴,我听到自己在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现在的态度,是叫我不要放弃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欲擒故纵,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
充满恼意的话却毫无遮挡地暴/露了我还在意他的事实,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一瞬间的疏漏,就又被标签控制,我太大意了!
我咬住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不能再说话,因为每个字都不是我想说的,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标签,找回自我?!
温穹困惑地看着我,他看到我咬牙切齿,似乎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你没事吧?要不要进去找劳尔叔叔?”
我想对他说不要,嘴里却迸出另一套言辞:“你以为故意疏远我就有用了?我不会放……”
这时,有人在外面很重地敲打飞船防护罩。
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了,来的人是劳尔,我已经看到他那副护仔母鸡一样的表情,除此之外,还有对我的鄙视。
我咬住牙,克制住说话的冲动,伸手按开防护罩玻璃,温穹立刻站了起来,劳尔弯下腰,贴心地扶着他的背和手臂,把他从我的飞船里搀出去。
劳尔似乎要说什么,我不想听,我用力抓住飞船的扶手,对抗标签已经花去我太多精力,我不能分神。
尽管如此,劳尔的声音还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大概意思就是让我离温穹远一点,我已经失去保护他的资格等等。
“从此以后,温穹有我保护。”这一句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
无法抑制的恼怒在我脑中炸开,我隐约听到“标签a……无脑吃醋……”这样的机械音,我站起来,我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呜呜。”巨大的白犬出现在我面前,两只前爪搭在我肚子上,又黑又圆眼睛担忧地望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白虹,他很少变成这样出现,我握住他的前爪,把他上身拎起来,抱进怀里。湿热的大舌头带着丝丝倒刺痒痒地刮过脸畔,我的心情瞬间好多了。
“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我合上飞船的玻璃罩,白犬乖乖地蹲在刚才温穹坐过的地方,飞船飞快加速,冲出轨道,向自由厦飞去。
一天的工作结束时,人造太阳的余晖将天空映得通红,我坐在办公桌前,铺开电子屏,划下三行字:
标签a:爱妻狂魔
标签b:魅力四射
标签c:战无不胜
善加利用标签b和标签c,可以帮助我扭转颓势。
而标签a……它必须被删除。
我一边努力回忆,一边用食指和拇指点在标签a和标签b上,把它们分开,并在中间的空白处添上:
一见钟情
给点阳光就灿烂
随时示爱x
老婆很爱我
老婆最美x
老婆最聪明
牺牲小我x
百折不挠
随时吃豆腐x
无脑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