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泻之‘药’甚多,也是老人常用。王太医大笔一挥便开了麻仁丸,此‘药’他家中便有成‘药’,当即取来让太夫人服下,果然过了些时候,太夫人腹中‘乱’响,在马桶上坐了一坐,排出一点粪团,便觉舒服了些。
靖海侯夫人脸‘色’这才舒缓些,吩咐人封了脉敬将王太医送回去。只是才到晚上,太夫人那里又□□起来,腹痛比之上午更甚,却是再用麻仁丸也不顶用了。
王太医大半夜的又被叫了来,看着太夫人这样子也是直冒冷汗:“若不然,再用些泻‘药’吧……”
靖海侯夫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再用泻‘药’,太夫人身子可还受得了?”
太夫人哼哼唧唧,听见这句话便叫了起来:“已经用了那什么丸了,根本不顶用!再用泻‘药’,怕我这条老命也要没了!什么庸医,快打发了,再请好的!”
曹希林在外屋听见,为难起来。说起来王太医在太医院多年,虽有些‘毛’病,但医术还是好的,否则也不会‘侍’奉太后多年了。此次太后贬他,说的是他刻意用些贵重‘药’材,意思便是指他从中牟利了。这是品德问题,却不是医术问题,若打发了他,却未必有更好的了。即以太医院院使而言,其最‘精’的是‘妇’人科,而医治老年之人,却也未必就比王太医更强。
靖海侯夫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奈太夫人难受之极,根本不讲理,只翻来覆去地骂他庸医。王太医被骂得头上青筋爆起,见太夫人骂了几句又忽然干呕起来,顿时灵机一动,道:“若说起来,倒是有一人善治这呕吐之症,府上何不请了来?”
曹希林连忙问道:“不知是哪一位?”他是孝子,眼看母亲受苦,真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王太医哼了一声道:“怎么侯爷不知道,就是前些日子治好太后呕逆之症的蒋家姑娘呀。老朽可是听说,蒋家姑娘与府上还是亲戚呢,侯爷和夫人何故舍近求远,倒找了老朽呢?”
靖海侯夫人两道眉‘毛’便锁了起来。她自然也是听说了桃华治好太后的事,但总觉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能有多少本事?治好太后或许也不过是碰运气。这王太医现下把桃华推出来,可未免太不对病家负责了。由此看来,太后贬他,恐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曹希林也有些犹豫。自来大家都觉得,年纪越大的郎中越是有本事,桃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怎能让人放心?
靖海侯夫人却是有些动心了,忙道:“既这样,快去请呀!”在她简单的想法中,能治好太后,那必定能治好她的。
“母亲——”靖海侯夫人有些无奈,“蒋姑娘年纪还小……”
“年纪小怎么了,她能治好太后呢!”
这话真是无可反驳,饶是靖海侯夫人都觉得一阵无力。王太医嗤笑了一声,起身道:“太夫人说得是,蒋姑娘年纪虽小,医术却‘精’,如今太后都不用太医,只要她在身边了,还要随驾去西苑。府上正是亲戚,合该请她来诊治。”能随驾出去是极大的荣誉,皇帝几年不去西苑,这好容易要去了,又没他的份了。
靖海侯夫人沉了脸:“既然王太医治不得病,那我们也不勉强了。”这太医可恨,分明是恨蒋家姑娘顶了他在太后面前的体面,却拿着别的病人做筏子。这般的人,即便有些医术,以后曹家也断不能再请他来治病了。
王太医说完了,才发觉自己有点忘形,这下子可是得罪了靖海侯府。只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只得含糊说了两句场面话,便有几分狼狈地出去了。
这里靖海侯夫人忍不住向丈夫道:“此人可恶!只是眼下怎么办?”
曹希林关心母亲,便道:“既然说是有本事,就先请来给母亲诊治便是。”
靖海侯夫人不禁迟疑起来:“这大半夜的……且一个小姑娘,究竟是不是真有本事……”更主要的是,上回她虽然不是冲着桃华去的,也等于是折了蒋家人的脸面,那蒋家姑娘肯不肯来呢,会不会还怀恨在心?
可是这些话却不好向丈夫说,太夫人上回更是根本没品出味来,还觉得有亲戚关系在更方便呢。
曹希林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待天一亮就去请来,先给母亲看看再说,若是不行,再请别人。”
于是天‘色’才亮,蒋府侧‘门’就被人拍响了。
桃华起得一向早,正跟蒋锡一起在廊下打五禽戏,听见靖海侯府来请人不由得一怔:“请我做什么?”
因蒋锡起得早,曹氏也得跟着早起,听了来人说的话,顿时有些幸灾乐祸:“靖海侯府也有求着咱们的时候?这会子想起是亲戚来了?”
蒋锡却微微皱了皱眉道:“医者不可怀‘私’怨之心。”
桃华无奈地对他笑了笑:“爹,我知道,这就去。”
“这才是呢。”蒋锡拍拍‘女’儿的肩头,“有别的什么事,先治了病再说。”
桃华有些好笑,也有些敬佩。她当然要去,不过更多是因为那块‘玉’雕水仙,倘若治好太夫人,就可将母亲的陪嫁讨回来。可蒋锡并不知此事,他说让她去,那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从这一点上来看,蒋锡虽然不会给人治病,可从医德上来说,比很多人都更合格。
曹氏有些讪讪地回了屋里,见了过来请安的蒋燕华忍不住小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