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遭遇,让夏月白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些古代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
众目睽睽之下她被射伤,成了囚犯,刑询拷问,这些倒霉的事情,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的?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运气好到什么程度,才能在一次博物馆的盗窃中,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
各种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痛,似乎只要是血液能够流经的地方,都在叫嚣着疯狂到磨人的痛苦。
紧闭的眼角,缓缓滑下眼泪,蜿蜒着消失在汗湿的发际,紧蹙不松的眉头被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占据着,明亮的灯火挥不去的死亡气息,在她因为高烧而绯红一片的脸庞上越演越烈。
乌纳斯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昏迷中仍然哭泣不止的夏月白,他皱了皱眉,英俊的脸上露出莫名的不忍。
★★★ ★★★ ★★★
睁开眼,一瞬间地愣神,头顶是一道雪白色洒落开来的纱帐,纯雪一般的白,干净的有些耀眼。
不舒服地眨了眨眼,喉咙干涩的发苦,舌头就像一块僵硬的石头塞在口中,急需水的滋润。
“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去找乌纳斯大人过来,你等着。”一个欢快雀跃地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等夏月白看清说话的人,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原本想要讨些水来喝,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除了自己,不见其他人。
扭动着脖子,一个简单的动作,令她痛得不由拧眉。好不容易看清周围的一切,夏月白已然痛得满头大汗。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小房间,干净整洁,窗边有一个柜子,床的对面是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床头有个像茶几的小矮桌。
小桌上放着陶壶和杯子,猜想里面应该有解渴的水,夏月白试着动了动手臂,钻心的刺痛从手臂传来,巨大的痛苦闪电般击退了她企图拿杯子的动机。
认命地躺着,眼皮又重起来,可是极度缺水的干涸身体,又令她无法睡着。
房间里有了动静,好像有人来了,夏月白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朝床边走来的一男一女。
“乌纳斯大人,您瞧,她醒了。”说话的女孩看起来很年轻,兴高采烈地看着身旁高大的男人,完全没有发现夏月白又瞅向水壶的可怜视线。
半张着嘴,想告诉他们,她需要喝水,枯竭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夏月白懊恼的皱眉。
“佩妮,给她水。”男人发现了夏月白的焦急目光,他对佩妮说,自己则走到方桌边拎起一把椅子,又放到床旁,坐下。
喝着佩妮喂到嘴边的水,大口大口喝下带着一丝甜味的清水,宛若几个月没有遇见雨水的饥渴大地,夏月白一口气喝光了两杯水。
终于,能够感觉到舌头的存在,冰凉的水流进胃部的时候,神智也逐渐清晰起来。
“不渴了吗?”乌纳斯坐在椅子上跷着腿,盈笑的双眸,有丝调侃的笑意。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从这个年轻男人的笑容里,她能分辨出善意的目光,夏月白想了想,才道:“对不起,我真的听不懂你们的话。”
皱眉,单手支肘,似在思忖,或者只是单纯在打量着夏月白。片刻后,乌纳斯放慢了语速,说道:“我叫乌纳斯,你叫什么?”
好累,不是身体,而是心。对于鸡同鸭讲的现状,夏月白只有疲惫和害怕,无法用语言交流,才使她变成了现在这副德性,身处危境却不能自救,真的让人抓狂。
“我……”犹豫,叹息。
看出她的焦虑和无力,乌纳斯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子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瞧她那张因为慌乱胆怯而苍白一片的脸色,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要害怕,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起身,他又朝佩妮说道:“好好照顾她,有事就来找我。”
“是,乌纳斯大人。”佩妮躬身,恭敬地应声。
望着消失在门边的乌纳斯,夏月白片刻的愣神……这样就结束了?
没有气势汹汹的怒骂,没有可怕的刑具,只有一个笑容,还有不痛不痒的两三句话,他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恍惚,疑虑,不安。
“小姐,您睡一会儿吧,有需要就叫我。”不管夏月白是否明白,佩妮自顾自的说,顺手为她掖紧毯子,小心避开她受伤的腿。
很想弄明白现在的处境,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语言障碍,令夏月白的想法落空了。浓浓的倦意袭向昏沉沉的大脑,眼皮动了动,虽然大脑仍然混乱一片,可是身体已经渐渐陷入了沉睡状态。
★★★ ★★★ ★★★
随后的几天,佩妮将她照顾的很好,即使语言不通,两人还能用简单的手势交流,不过,夏月白只能用那只手指没有被人折断的右手。
佩妮成了夏月白在这个新世界的第一个老师,她教会她念简单的词,短短十几天时间,夏月白已经掌握了如何打招呼,还有比如水、食物、天气这些单词,这样快速的学习能力,得仰赖她记忆力不错的大脑和天生对语言的模仿能力,以及人在危境中想要生存下去的本能动力。
那个叫乌纳斯的年轻男人,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候会带着医生一同来看她,给她检查伤势。
虽然不明白医生对他说了什么,可是从他逐渐舒展的眉头,夏月白猜想自己的伤情正在康复,除了左手仍然裹着厚厚的布,无法确认骨头的情况,其他的外伤都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