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她都感觉自己被一个大火炉烘烤着,蒸了个实实在在的桑拿。这一觉睡得头脑不再混沌,不过身上汗涔涔地很黏腻,手脚像被什么禁锢着,不能动弹。
她慢慢睁开眼。
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脸颊紧紧贴着男人健硕结实的胸膛,虽然有睡衣隔挡,可还是感受到对方源源不断的热量。
难怪这么热!
她恍然大悟,忽然间,整个人定住了。
等等!
她的视线沿着对方的胸膛往上瞟去,凸起的雄性喉结,浅青色胡茬的刚毅下巴,曲线分明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是英挺的浓眉和深邃眼窝。
什么情况?!
她整个人都懵了,一觉醒来,怎么会在男人的怀里?穿越了吗?
这个男人貌似她还认识,难道他也跟着穿越了?
她皱着眉,嘎巴嘎巴咬着指甲苦思冥想。
霍廷曜被她不小的动静给闹醒,低头看了她一眼,复又阖上眼皮。
“烧糊涂了?忘了我是谁?”他慵懒沙哑的嗓音,在这个暧昧的环境下尤为蛊惑人心。
她小心翼翼缩回搁在他腰上的右腿,接着又想悄无声息地退出他的怀抱。
结果,他双臂一收紧,她又回到了火炉里。
“再睡会。”
“我﹍﹍热。”
他睁眼,在她额上摸了摸,又伸进她睡衣里,探了一下背上的温度,这才松了松怀抱。
“好不容易发了汗,别贪凉。”
“身上都是汗,臭烘烘的你不嫌啊?”
“都抱了一整晚,已经被你熏麻木了。”
她嘟起嘴,能不打击人吗?
霍廷曜注视着她红霞满面的小脸,心里失笑,知道这丫头又害羞了。
“那个﹍﹍,”她纠结着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们﹍﹍。”
“吞吞吐吐的,要问什么?”
她眼一闭,心一横,“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她诧异地朝他看去,正对上他藏着笑谑的黝黑双眸。
“看样子你很失望?”他凑近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想下手没忍心,等你身体好了,会满足你,到时候别求饶就行。”
她连忙捂住脸,羞窘得无处安放。
一大早的,能不能聊点健康上进的话题!
他见逗弄得差不多了,便放她去洗澡,“简单冲冲就行,衣服在橱里,洗完下楼吃饭。”说完,他出去了。
她打开衣橱,发现清一色的男士衬衣旁,多出一些颜色靓丽的女款当季衣裙。
是昨天和梅玲逛街的战利品。
两种风格的服装夹杂在一起,相得益彰,低调的更显沉稳,亮色的更觉明艳,就像他和她。
她的嘴角泛起丝丝甜蜜的笑意。
霍廷曜在餐桌旁坐下,摊开一张当天的报纸。
首页的大标题令他目光蓦地一凝。
【母女同为小三,逼疯正室】
【记雁栖市前市长方敬亭的一生】
内容大致如下:方敬亭在外养情妇多年,生下小女儿方可唯,正室苏清溪抑郁成疾,精神出现异常。方敬亭堂而皇之将情妇和小女儿接回家中,抛弃正妻,又将大女儿赶至国外,不闻不问。据悉,亚凰薛少原是大女儿方雨茉的男友,被方可唯横刀夺爱,因此才寻短见,现已精神失常,被送进了医院﹍﹍云云。
霍廷曜脸色难看地将整篇文章看完,拨通了号码。
“去查,《今日财经》首页那篇报道是谁写的!还有,替我联系报社主编,尽快收回各个网点还没销售完的报纸。”
保姆将餐点一道道放在桌上。
门铃此时响起,保姆前去开门。
“请问找谁?”
“我找方可唯!”
“请等一下,我要先通报﹍﹍诶,先生,您不能进去!”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薛帛安的身影出现在客厅。
“去报警,这里闯进了不速之客!”霍廷曜威严地下令。
“我要见方可唯!”
“她不在这儿。”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好骗?昨天是你带走了她,餐厅的人都告诉我了!”
“是我带走又怎样?想见我的人,必须先预约!”
薛帛安不乐意了,“她是我的未婚妻,还和我青梅竹马长大,怎么就成了你的人,我连个面都没法见了?!”
霍廷曜冷嗤一声,讥诮地说道:“让我猜猜,你这么着急见她的目的。”
“你看了报道,想追问她的身世,包括方雨茉的情况,我说得对吗?”
薛帛安不自然地撇开脸。
“薛先生,难怪你会蹉跎这么多年的大好时光,因为你心性不定,fēng_liú多情。即使口中对她说着喜欢,也没见多少信任和关心,你的感情实在太廉价。”
“你胡说八道!”薛帛安恼羞成怒,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我说错了?”他眉宇微微一动,冷蔑的嘲讽眼底尽显,“你有没想过,现在最难受的人其实是她?你的一系列疑问,只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薛帛安心中一紧,下意识问道:“她怎么了?”
他淡漠地回答:“她的事,以后由我接手,你已经出局了!”
薛帛安面色一僵,刚想出言反驳,就见二楼楼梯口出现了一道俏丽的身影。
“方可唯,你﹍﹍。”
“有事吗?”
原先满腔的疑惑在对上她苍白的面容时,又咽了回去。他想到刚刚霍廷曜说的,便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