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推开后出现的是一个血腥的世界。被肢解的七零八落的女子滚落在一地的血腥里,伊尔迷走过去踩爆了她的头颅,黄白的脑浆流淌了出来。顾允生生的咽下即将出口的呕吐感,对上伊尔迷平淡无波的视线。
这就是所有了。这就是糜稽出生三年的时光里,有关哥哥伊尔迷所有的回忆。
☆、第七章
糜稽在发烧。
这孩子呼吸正常后席卷而来的就是高温。埋在被子里的小鬼脸通红的像是要沸腾起来,芦音迫不得已要求了对房间里的重新供暖,一次又一次在小孩的额头上敷上湿毛巾。她后悔那个“出去玩玩”的提议,但无可厚非,毕竟没有人知道糜稽的身体会差到这种程度。
揍敌客家几代延续下来的训练方式强大残酷且非常有效率。但这种训练方式也只适合揍敌客家人,毕竟只有揍敌客家的孩子的身体才能负荷的起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尽管如此,从出生即开始的训练针对不同的孩子选择的强度也是小心翼翼的,新生儿太过脆弱,一个不慎就会夭折;而在身体生长期间,负重过大也很明显会影响孩子的身体发育——这样就非常不利于后期的练习了。
直到那场雷雨,糜稽的训练计划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这孩子的资质虽然比不上伊尔迷,但好歹也在家族历代中处于中等的水平。而那个胆怯、狡诈的复仇者毁了一切。
芦音将覆盖在孩子额上温热的毛巾拿下来换上另外一块,在冰水里拧开。小孩病的厉害,连喘出来的气都是炙热的。三岁孩童的大脑现今还在生长期,芦音担心这孩子会被孱弱的身体过高的体温折腾的遗失那如今唯一的优势。可她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一遍又一遍的拧干毛巾罢了。
顾允在梦境里。
他在暮色四合里向校门口走去。这是转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同学已经不会用好奇的目光刺的他腼腆的低着头不敢环顾四周了。但是和每次一样,没有人跟他上前打招呼,好不容易出口的邀请也总是被有意无意的无视。若有若无的排斥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他低着头拧紧沾满蔬菜腐败气息脏兮兮的衣角从教室后排角落里最后一个踏出班门,但是这个时间的校园却并不像往常一般安静。
同班的男孩子嘻嘻哈哈的汇集在教学楼一角,这些五年级的小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大声的叫嚷着。十一的岁顾允踟蹰了一会儿,怯怯的走过去。
那是一只幼猫,不知怎么被遗落在了学校。幼猫怯生生缩在墙角边,生理性的弓起了背部警惕的瞪着环绕它的男童。
顾允认识它。他昨天还给过这只小猫一小段火腿肠。
男生们哄笑着将石子朝幼猫扔过去,有两个顽皮的孩子干脆的凑过去抓住幼猫的脖颈拎起来左右摇晃。他们像是把这个小生命当成了难得的玩具,轰的一下扔上天再比赛谁能够接到它。猫被惊的跌跌撞撞想要逃开,但是很快被捉住;带剪刀的男孩好奇般的剪断了小猫的胡须,猫咪悲怆的喵呜着,如同在求救一样。
“嘿!听说猫有九条命喔!要不要试一试?”
“呜啊——借你的剪刀给我咯?我把它的指甲给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