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还死不了!
她混身疼痛,撑不起身子,只在乱叶当中迷朦看天。阵数组风纷纷吹至,狂叶飞沙直打上脸。大自然真不讲情面,就算弱不禁风,都绝不同情。面对乱风飞沙,女巫不躲不避,她只奇怪自己为何还没有死,如果风能把人吹死,那就这样吹死算吧。可风越吹身躯越冷,女巫身体渐渐发僵,实在撑不住。正当此时,她看眼前的一个火柴盒儿。双手不受控制一抖一颤地把火擦着了。忽地,风停了,沙叶消失了,静穆的四周传来幽幽的乐声,女巫朝着乐声看去,啊,一个个的女巫在云间飘舞,舞姿曼丽,犹如仙子一般。
“你们还在呀?”女巫站了起来,失而复得兴奋之情令她回复精力。她看着看着,心想:这不正是伴她成长的朋友吗?这不正是她们平日最爱跳的舞吗?以前她们一跳舞,女巫就喊闷,总不肯加入。可今天她看得份外有味,美的不止在舞步,还在纯真开朗的气质。女巫可以这样美吗?她以前从没有想过,现在的她也没有细想,只不住向众仙子高呼,但她们却没有理会女巫。
“你们等等我,我快过来了。”女巫一点也不介意仙子的冷淡对待,她很想很想走到她们跟前,跟她们抱抱,跟她们诉诉苦。可是当她再往前走一步时,火就熄灭了。女巫得而复失,万分错愕,她不住抓头张望,手指也咬破,混乱之际,不小心又把火擦着了,火烫着手,女巫差点儿就把火柴丢掉。
“当你见到天上星星,可会想起我。”女巫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女巫连忙回头一看:“魔镜~~”,日思夜想都只求再见一面,想不到在这样的环境下,女巫竟再遇魔镜。
“当你见到星河灿烂,求你像这星笑得多。”女巫再也笑不出,她泪如泉涌,拼命魔镜扑去。她往前直扑,却竟穿魔镜而过。女巫回头一看,魔镜仍在。
“魔镜,是你吗?”眼前的魔镜就像一个半透明的幽灵,若隐若现。真是幽灵吗?月黑风高,一面镜影随风摇晃,好不恐怖。可女巫并没有怕,她慢慢走到魔镜跟前说:“到我身边来好吗?”,拭去脸上的泪光,微笑着:“无论你变成怎么样……”,把手往前探,“我也只想再摸你一下”,手指轻触镜面,镜面浮出一个个涟漪,“让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镜前渐渐现出另外一个“我”──曾几何时把自己面貌变美的女巫。“我”拿着火把在魔镜面前映着映着,镜魔把“我”越照越美。魔镜向“我”说笑话,“我”还未笑,魔镜却已缩作一团,“我”笑魔镜引人发笑自己却忍不了笑。
女巫看着,不禁怀疑:这个笑容灿烂的人是我吗?从前的我是怎样?现在的我又是怎样?女巫垂头一想,火就熄灭了。她急忙抬头张望,魔镜不见了,她的朋友都不见了,女巫实在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得一失。她抓起火柴,拼命划出火花,可风又来,火柴刚擦着,就被吹熄,女巫心焦得很,忙往没有风的地方跑,她带着微弱的火慢慢跑着,看着手中最后一支火柴快要熄灭。
“不!!不要那么残忍!!”女巫哭着哀求手中的微火,火却并非有情物,它像快要断气的病人一样,生命的环光渐渐缩小,女巫急嚷着,嚷得喉咙也哑了。
“你忘了身上有伤吗?”就在火光快要熄灭之际,一只发光的青鸟飞到女巫手上。
“伤?”的确,女巫已忘自己身中两箭,女巫往身上摸摸,箭头不见了,可血却没有停,青鸟这么一提,女巫开始感到伤口的痛楚,闷啍一声,就倒下了。
“看你的,多没有用!”青鸟飞前把药投在女巫口中,女巫看着青鸟,药却没有吞下。
“怎么,还不把药吞下?”青鸟绕着女巫边飞边问。
“有这个必要吗?”所有朋友都去了,连他们的影子都捉不住,女巫突然生起万念俱灰的感觉。
“这是甚么话?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已来回飞了多少次呢?”青鸟不忿。
“是你救了我的吗?”谁想到区区一只鸟,竟懂救人的命?
“你看见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你早就不应该把我救了。”女巫没有研究青鸟怎样救人的兴致,她只觉得很累很痛,她只想快点不痛,而最快的方法,就是把生命结束。
“我早就说过不该把你救下,要不是王子叫我这样做,我才不会理你呢!”青鸟听见女巫晦气的说话,气结不下。
“又是王子?”女巫暗喊倒霉,想不到到了这节骨眼她还脱不掉王族的阴影。她实在太累了,不想跟王族再有甚么交葛:“你叫你的王子回去吧,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回去?”青鸟语带愠意:“能回去就好了,可王子根本没有家,再说,他也不走不动。”
“甚么?他有病吗?”
“他没有病,只是快要死了,我想陪在他身边久一点,可他却要我去救谁帮谁,我不依,他就哭。”
“不依就哭?有这样赖皮的王子吗?”女巫开始有点好奇。
“他怎会是赖皮呢?他为了救人,不惜把身上所有的珠宝都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