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龙玄澈一掌将面前的红木案几震碎,怒道:“她竟然去了壶口!”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是记着他那日说的话,想着赶快结束这场战争!而且她为了逃离自己竟然选择了自己亲自去壶口!
该死的!
当真是该死的!
她难道不知道,再过几日便是十五,她体内的“噬心”毒发的日子吗!
她若是肯乖乖的呆着便罢了,她竟然敢亲自出马去毁了那水坝!他是该说是她胆子大不怕死,还是该说她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龙玄澈脸色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声音也是极力压抑着怒意:“她伤得怎么样?”
楚渊把头埋得更低了,小声答道:“说是为了救同伴替他挡了一箭,稍微……不过已经处理过了。”
龙玄澈眉头紧皱,她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但是韩无衣说过,“冷香魂”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她身体还是很虚,需要好生静养。如此奔波,身子定然吃不消。
想到这里,愤怒竟变成了担心。
“楚渊,叫宋载言过来!”
子时,北辰军营。
赵武翻了个身,仍旧睡不着,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咋啦?又睡不着?”旁边的老千直接坐了起来,说实话,他也睡不着。
黑暗中,赵武点了点头,听着远处隐隐的北辰小调,心里突然有些酸涩。“算日子,俺媳妇应该生了。”
“嗳哟,对啊!怕是就这几天了吧!”老千也激动起来,他俩是同乡,当初一起参军,本来赵武都快当爹了自己也劝过他就别去了。但是只要参军就有十两银子可以得,他也实在是舍不得,所以还是和自己去报了名。
不过运气好,他俩被分在了炊事班,不用像别人一样上阵杀敌。
“诶,老赵,你说你媳妇生的儿子还是闺女?”老千来了兴致,他一个光棍没讨到婆娘就进了军营,这下想到好哥们当爹了,竟是格外高兴。
赵武憨厚一笑:“我哪儿知道,不过生啥我都高兴!”
“那倒是,还是你小子命好!”老千躺了下来,双手枕着脑袋,听着熟悉的家乡小调,随意的跟着哼了起来。
哼着哼着,竟是突然有些鼻酸,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哽咽。
赵武叹了口气:“你是想你娘了吗?”
“嗯,我娘眼睛看不见,我这一走这么久,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会不会,会不会死在家里,都。都没人知道……”说到这里,老千一个七尺大汉竟是流了眼泪。
赵武也跟着揉了揉眼睛,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吧,走的时候我叮嘱过春花好好照顾你娘的”。
老千闻言,狠狠的点了点头。
直到四面响起的北辰小调逐渐消失,赵武还坐在那里发呆,心里在默默想着自己那刚出生的孩子,不由得会心一笑。
已经五天了,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唱北辰的小调,但也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弄得军营中士气大减,但他们却束手无策——抓不到始作俑者不说,历经数月的战争让绝大多数士兵或多或少都负了伤,远离家乡的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北辰小调,更是勾起了士兵们的思乡之情。
不得不说,南楚这一招走得真是够狠!
再者就是接连这几日每到三更半夜都会发动佯攻,闹出很大的阵仗弄得人措手不及,但是等他们快速整备军队迎战的时候,却又发现根本没有人!
一晚上来个好几次,即便是睡得再死的人,第二日也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几天下来,竟是让人猜不透南楚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说他们是要进攻,但是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从未真正的发动过攻击,可是他们此举又是意欲何为呢?只是单纯的为了动摇军心?还是说此举只是掩人耳目而他们私底下另有动作?
但是无论原因为何,南楚已经给他们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但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局势只会是对他们不利。
“杀啊啊~~”隐隐的又传来了人声和马蹄声,赵武叹了口气:“又来了”,但即便知道他们只是佯攻,主帅还是不得不每次都下令整军备战。
紧急集合的号令响起,军营中顿时咒骂声时起彼伏。
“他娘的!还有完没完,这都几天了!”
“就是,老子都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呸,南楚的砸碎!”
……
连日来大家被南楚的人整的疲了,都知道又是佯攻,可是军令如山还是不可能继续蒙头大睡。但绝大部分人都是慢悠悠的,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
“起来了,南楚又打来了。”赵武推了推一旁睡得正香的老千,可他只是胡乱的应付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赵武想了想,也躺了回去,反正他们是伙头军,上头也并没有对他们做强行要求,毕竟集合备军不过是形式而已。
才躺下睡了没一会,只听“咻”一声,一支火箭穿透帐篷,钉在了木梁上。帐篷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赵武惊醒,看着逐渐烧起来的帐篷吓得慌忙去推老千:“快起来,着火啦!”。而帐篷外面像是突然煮沸了水一样,整个炸开了锅!
哭喊声、求救声响彻黑夜。
当赵武终于拖着清醒过来的老千惊慌失措的逃出帐篷,瞬间惊得话都说不出来——整个营帐已然变成一片火海……
“怎么样,莫先生还没醒吗?”
“是,没听到响动,好像还”
“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