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寒气入体,栖梧已经连着咳了好几日了。
虽然壶口城已经清理完毕,但是一场水灾过后城里也没有什么能用的药材了,所以也只能拖着。
连着好几日的暴风雪后,天终于放晴了。
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光照在雪地上再反射出亮眼的光芒,栖梧的心情也出奇的变得好起来。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庭院中转了一阵,越发无聊起来,便在凉亭上的石凳坐下,有些百无聊赖。
“我说,要不出来个人陪我聊天啊,真的好无聊!”栖梧趴在石桌上画圈圈,间或嗓子痒咳了好一阵。
现在的壶口城本就是一座死城,除了为数较少的士兵守城之外,其他的人都被陈柏舟带走了,接下来便是官北和冈陵这两座城了。
她仔细琢磨过,这两座城比较容易攻破,想来最快明天就能全部攻下来。
“娘娘”一道暗影出现在她面前,恭敬的递上了两个白色的瓷瓶。
“诶?”栖梧直起身子接过那人手中的瓷瓶,打开闻了闻,皱眉:“这药是哪儿来的?”
“属下见娘娘咳了许久,到临近的城镇买的。”
那人虽然没有点明,但栖梧知道,据这里最近的城镇是百里外的宿州。难怪这两日觉得隐在暗处的气息没了,原来是给自己弄药去了。
“唉”栖梧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人以为她在担心战事,便劝慰道:“娘娘安心,王爷那边想来也快结束了,现下壶口还算安全,只要娘娘安心等待属下定会护您周全。”
这句话让栖梧心里狠狠一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看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一副老年自持的模样。但在他认真的表情中,栖梧竟找不到什么话说,只好认真的点了点头。
“阿嚏”龙玄澈掩口打了个喷嚏,楚渊有些紧张:“爷,先把药吃了吧,都热了好几遍了。”
龙玄澈终于皱着眉头瞥了一眼那药碗,想了想,还是端起来喝了。苦涩的味道传遍整个口腔,他却突然想到了凤栖梧喝药时的情形——那个女人好像格外讨厌吃药,每次都是紫陌和从容两个丫头连哄带骗硬给灌下去的。
记得当他得知她为了救自己而中了“冷香魂”的毒后好一阵都刻意不去看她,突然一晚兴致来了去了她院子,正巧从窗户外看见紫陌和从容在哄她喝药。但栖梧死活不肯撒泼打滚闹得欢腾,最后紫陌脸色一寒,竟是直接让从容点了她的穴道,然后给硬灌下去的。
当时他还好笑,怎么这么大一个人了喝个药还跟小孩子似的,这么费劲。可此时想来,她那时的表情竟然如此生动的刻在了自己心里。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她的胸怀坦荡,她的足智多谋,她的聪明她的骄傲甚至她的坏脾气,竟然都如此深刻的烙印在了他的脑中他的心底。
甚至刻在了他的生命中,成了他此生的劫。
早先他便有预感,凤栖梧的存在迟早会成为威胁他的软肋,所以他一定要除掉她,这才安排了护国寺的那场刺杀,能就此杀掉太子当然好,但他的最终目标还是凤栖梧。只是没想到洛轻歌手下留情,让她逃过一劫。
后面他也曾想过杀她,却再也下不去手。
一旁的楚渊有些惊讶,他跟着爷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到过他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样温柔的眼神恍若与情人而语时的宠溺,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的神情,即便是在和言姑娘在一起时都从未出现过的。
再想到傍晚时收到军报时,爷捏着那张小纸条反复摩挲时的神情,便瞬间明了了。不由得笑道:“此次我方偷袭成功,北辰受到重创,还真是亏了侧妃娘娘呢。想来陈将军那方的捷报也快传来了。”。
听到楚渊提起凤栖梧,龙玄澈有些答非所问:“楚渊,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了自己的软肋被别人握着,你会怎么办?”
软肋?
但楚渊他毕竟是跟了龙玄澈十几年的人,对他的心思也是看得明白。随即笑道:“既然是软肋,那就更要好好保护起来不让人伤害,不是吗?只要自己保护好了它,那别人也就没有机会能靠他来伤害自己了。”
语毕,龙玄澈有片刻的怔忪。
“既然是软肋,那就更要好好保护起来不让人伤害,不是吗?只要自己保护好了它,那别人也就没有机会能靠他来伤害自己了。”
这句话他仔细咀嚼了好几遍,竟似恍然大悟一般,豁然开朗。
“是啊,既然是软肋,保护好就是了。”龙玄澈轻声呢喃,随即笑了。那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夜,竟让人觉得格外的暖心。
攻打潼关打了两天,可仍旧没能拿下。宗政玄桢就不说了,他是最急的一个。渐渐的,连下面的士兵们都逐渐被这种焦虑的氛围感染,加上昼夜不歇的攻城死伤惨重,更是让整个军营弥漫着压抑和被死亡笼罩的不安。
“将军,不好了!”彭宴火急火燎的冲进张朝营帐时,太子也在,两人似乎争吵过,里面的气氛格外诡异。
张朝本想说什么,但却被彭宴打断,不悦的剜了他一眼,“太子殿下面前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然后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宗政玄桢也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太子殿下,是蕲州发来的紧急奏报!”彭宴忙叫住宗政玄桢,此事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来不及挨个汇报了,得要马上商讨出一个应对之策。
“蕲州!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