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过了许久, 李之宥眼睛一眨一眨, 吊足了胃口才缓缓道,“莫非你到弱水里泡坏了脑子?”
“混蛋!”我怒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提脚就踩在他的鞋上。
李之宥早料到我会如此,迅速闪在一边。
我拎着裙子就追上去, “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我是谁。”
“别,你别闹。”
后来,以我揍了李之宥一顿直到他信誓旦旦再不敢胡说八道此事告结。
我又与他在树下等了两天零零碎碎收了不少情魂。
玄女和颜倾也足足渡了给阿薄渡了两天的修为。
但这法术得维持三天,凡是禁术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一旦开启,都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比如说, 启动两仪扭转乾坤,便只能它自行停下,否则就会死去。
三天后,阿薄得救了, 玄女却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之前,她也没忘记把因为法术失控变回的自己的模样, 再次变成姜后。
颜倾将他们带回了魔宫, 这时我才注意到此时魔宫与我与之宥见到五千年前的要不同, 比天宫还要好看,比人世还要繁华。
宫中盛传姜后努力多年总算获得了魔王宠爱, 因为宫中许多人都远远目睹是他们的君主将魔后抱回寝宫的, 眼中含着别样柔情。
是时, 正是夏夜,幽蓝色的天空挂着一轮明晃晃的月,月光透过窗,模模糊糊照入室内,静谧的四周只能听见飘来荡去的魔的声音。
玄女被带魔宫一直昏迷不醒,虽然我晓得她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昏迷却很容易暴露身份,留在魔界对于一个神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从始至终,颜倾都守在玄女床榻,时而为她渡些法力,时而就注视她的脸。
我不是颜倾,是故也不觉得盯着玄女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还是一张变化过的脸。
便在房内来回溜达,翻翻捡捡打发时间:“之宥,我真想不到,姜后那样骄傲的人,你看过她那天嚣张的样子,她居然和颜倾之间是这样开始的。”
我没法触摸这个时代的东西,只能一把把他扯过来,“你快看。”
李之宥睨了我一眼,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叠闺怨诗,我若没有猜错,其实不光是不喜欢,还是讨厌的。”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偷看了。”
“男子有种征服**,送上门的女子,自然比不上自己想要追的。”
“那我坚决不说出来。”
“不说什么?”
我回神,“那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喜欢呢?颜倾那样的人,会不会太快……”
李之宥正色道,“玄女和姜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玄女以一身修为吸引颜倾,而姜后用美貌吸引他,可是颜倾什么美人没见过,修为高的女子却难得。如果你发现你一个人没有喜欢的人,不是他不会爱上谁,而是他喜欢的姑娘没有出现。你可懂了?”
我从前也以为我不会喜欢谁,结果——我惊道,“你说得这些和那些传奇话本的句子倒很像,那些故事不都是编给那些女孩子解闷的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看?没看出来啊?”
“你这说法就错了,”李之宥严肃道,“看传奇话本的女子都羡慕话本中的爱情,选男子的标准等一应按书上来,男子若不读,岂不是都要孤独终老?”
“追求女孩子如同练武术,也是讲究套路的。有些女孩子参考《爱女论》《调光经》就能撩得春心荡漾,还有某些个软硬不吃的姑娘,就算研究传奇话本的路子也拿她没辙。”
他原本兴致颇高,说到软硬不吃的姑娘,表情简直有点深恶痛绝。
我私下记住这两本书,心中暗忖:他的回答真够一针见血。可是李之宥一男子,跟我说得这么直白,真的好么?
我再一琢磨,忽然想起李之宥深谙传奇话本的套路,我敢确定,他也有喜欢的姑娘。
这是女人的直觉!
“抓刺客!有人闯进魔宫中了!”
屋外的喊声惊断我的思路。
随即有个铿锵有力的男声在屋外禀报,“君上,有人闯入魔宫,似乎是神界之人,法力不弱,属下未能抓到。”
“不必担忧,我亲自去拿。”颜倾轻轻应了一声,化作一阵墨烟而去。
而随即曼陀罗间便有隐隐的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道,那味道越来越近,一直弥漫到房中。
空屋内幻出一个白色影子,渐渐清晰做一个少年模样——那不是别人,正是苍舒。
他持剑朝床上昏迷的玄女刺下,“别装了。”
在就要碰到的玄女那瞬,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坐起,她拿了枕边九天剑将苍舒的剑挑开,一派淡定之色。
苍舒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似乎早已料,“玄女,母后几天前要我到琅嬛阁看你,我刚好撞到你擅自离开了琅嬛,也目睹你将姜后关在寒荒,你现在变做她的模样,是为了什么呢?”
玄女面不改色,抬了抬下巴:“和你一样。”
苍舒在打量了一番,鄙夷道:“只是为了依兰么?”
其实我也隐约觉得玄女目的不会这样简单,便把目光看向玄女。
玄女低头抚摸着颜倾为她包扎的伤口,脸上保持不可察觉的微笑,仿佛没有在听苍舒说话。
“既然你已经知道颜倾也不晓得依兰下落,你为何不抽身而去?你一向心高气傲,你当年会理会依兰,也并非想要保护她,并非你们同病相怜,而是想要她教你苗疆情蛊的配制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