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馨正听到兴头上,哪能任由秋菊这么躲着自己,她用更快的速度从椅子上起来跑到秋菊的身边,阻着下巴眼睛冒着星星看着秋菊,浑然不在意秋菊已经快掉出眼睛的嫌弃。
“你还没说完,你跑什么。”
秋菊嫌弃的皱眉,想将自己的凳子拉得更远一点,胳膊用力凳子却纹丝不动,她皱眉低头才发现,清馨蹲着的时候,胳膊牢牢的抱着凳子,凳子加上一个人的重量,她一个胳膊的力气当然你不够用。
颜笙一回头正看见两人的模样,低头一笑,安抚道,“清馨你先回来,你别吓到秋菊。”
清馨不甘心的回头,两眉一垂,撇撇嘴,“我不过就是性子急躁一些,小姐只说我不说她,真是偏心。”
“好了。”颜笙将笑一收,虽然知道清馨也是有意让自己放松心情,只是这心意可以领,时间确实也耽误不得。
她冲着秋菊挥挥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你继续说后来的事情。”
秋菊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道,“她最后没有嫁给高官,反而是嫁给一个路上碰见的穷小子,因为这个人的家庭条件确实一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当时两人只是在街上偶遇,在一个亭子里躲雨的时候相识,她看他老实稳重,因此才偷偷求了他让他帮忙赎了自己,这银子也是她自己准备的。”
颜笙一直低头听着秋菊的话,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眼睛中的凝重越发明显,一个被抄家,灭族,被卖到青楼,七个月只接待了十次客人,却能攒到赎自己的钱。
这样的女子绝对不止是单纯的有胆有谋,就算是期间发生了再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退化到仅仅被自己言语相激就变成那幅模样,她到底是故意隐瞒,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
若是故意隐瞒,那这个人若是与自己为敌,她的棘手程度绝对不会比藤香好多少,若是真的只是年龄大了
颜笙将自己的思绪一收,脑中的另一个计划却越发清晰。
秋菊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一个女子,被赎出来后没有可靠的经济来源,因此在那个男子的帮助下接了一些缝补的工作,勉强能糊口,两人互相帮衬中日久生情,半年之后她嫁给了那个男子,两人婚后也算是过了一段快乐的时间。”
“那为什么还会当人家奶娘,奶娘基本上都是丧夫的女子做的,她”
“你说的没错。”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她的相公在她嫁过去两年以后去世,由于她的丈夫没有亲属,故去以后也没有亲属能够帮衬,她和她一岁的儿子全靠她做的针线活度日,恰逢那一年城中闹瘟疫,她的孩子因为年纪太小,也被传染,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去了。”
“原来是这样。”清馨的脸上带着一丝同情,一个先后经历过家破人亡,丧夫丧子的女人,该是有一颗多么坚强的心才能挺过那无数的寂寞寒冷,漫漫长夜。
颜笙的眼中也仿佛划过那女子抱着脸上已经变成青紫的孩子,脸上的满是悲伤绝望,只是再多的哭喊与泪水也换不回那个鲜活的生命,最后只能化作尘世间的黄土一捧,从此以后天人永隔。
她的心里不禁晃过一丝唏嘘,竟然也控制不住的有些细细密密的心疼情绪划过。
颜笙抬手将自己的胸口摁住,不让那躁动的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
尽力了那么多还不够让自己长记性么。颜笙苦笑,还有空同情一个人的过去呢,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自己什么时候如此感性了。
“孩子死了死了以后,她确实受了很大打击,她将房产变卖,半年以后辗转到了敬妃的娘家。”秋菊送了一口气,“后面的事情,大家想必也是知道了。”
青鸢的脸色也有些恍惚,醒来清晰明亮的双眼竟然罕见的带着一丝迷茫,那升腾的雾气带着一阵唏嘘,甚至还有一丝不已察觉的痛苦,忍不住嘟囔道,“原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愿面对的过去。”
她的声音说的极低,周围的人此刻都沉浸在琼华夫人的过往中,一时没有听真切,颜笙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啊?”青鸢一楞,这才回想起自己方才说出来了什么话,登时脸色一白,连忙掩饰的摇头,“娘娘没事,我只是随口一说。”
颜笙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张了张,最后还是缓缓点头,什么也没说。
清馨盯着烛火的眼睛有些迷茫,竟然也带着一丝青鸢眼中的雾气,“这么说来这个琼华夫人身世也确实坎坷。”
“谁还没有点悲催的过往。”颜笙将自己的表情调整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管这个人过去有多惨,咱们要是不好好将她解决了,恐怕将来就得留给后人感慨咱们过的惨了。”
青鸢一脸赞同,“娘娘说的对,今天娘娘在大殿上的事情,宫中已经传开了,无论是为了什么,琼华夫人都会与我们为敌,因此奴婢觉得,就算是咱们不得不与他们为敌,也不能让琼华夫人与皇后一个鼻孔通气,一个蕊秋已经很难解决,不能再给自己添加负累。”
“青鸢说的正是我想的。”颜笙抬手将清馨的脑袋一拍,脸上的表情一收,“这件事情我已经想过了,前两天做的准备最近应该就能看见效果了。”
“什么事?”清馨一脸崇拜的看着颜笙,“小姐居然想的这么长远。”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一脸疑惑,“小姐不也是刚知道她来的么?”
颜笙的脸色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