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也有一个,乃当年闺中姐妹二人特地画样式去雕的,很特别。那时原身还小,刚拿上却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出一个坑,之后只能放起来。
很特殊意义的玉佩,但知悉内情的仅骨血几人,最适合当信物。
孙氏邵柏一看,果然疑窦尽去,二人喜极而泣,孙氏忙又问:“这,这夫人,还有你家主公是……”
邵柏也急急问:“侯府即将大变,这是……”
“我家主公乃齐王殿下,当年殿下携夫人离开,如今又占得益州。”
许秧压低声音说着,不等孙氏母子惊喜的表情转实,他又奉上二套衣物:“只我家主公尚存人世,如今已被安王知晓,安王八百里加急刚禀皇帝,皇帝下令校尉吕章领二千禁卫军包围东平侯府,将府中之人悉数拿下。”
“禁卫军已在路上,需快!”
时间不等人,许秧打算,若孙氏母子磨蹭的话,直接打晕先带出侯府再说。
但好在见了玉佩图,孙氏二人已确信女儿在世,危机当前,又有邵箐,二人当机立断。
这两套的是仆役服饰,孙氏邵柏匆匆换上,一行人急忙从角门而出,能避则避,不能避直接打晕放倒。
很顺利从角门出了东平侯府。
从后巷绕出正街,巷口刚好有两辆样式普通的马车经过,诸人钻上去,又是一轮换衣。
换了一身寻常衣物,孙氏刚把遮挡用的布帘扯开,就听见有急促马蹄声和军靴落地声响起,重且繁杂,人很多,且来得很快,转眼间甚是清晰。
许秧挑起一线车帘,见一身甲胄的吕章已率禁卫军转出街口,气势汹汹直奔东平侯府正门方向而去。
许秧放下帘子:“立即出城。”
……
蔡氏匆匆梳发,急急往前头而去,谁知邵贺却诧异的说,并没有叫她。
这二人此时并没联想太多,只骂几句大胆贱婢,命人去拿。蔡氏不再在意,却捂着红肿的脸哭哭啼啼地告状。
蔡氏擅长告状,语焉不详没说邵柏打她,但整段听完,却让很自然就表达了对方情急下的“不小心”。
实在是蔡氏脸淤青还肿,看着极厉害,这告状效果极佳,邵贺大怒:“逆子怎敢?!”
“来人!把二公子叫来,……”
“侯爷,侯爷,大事不好!”
邵贺的话没说完,就被狂奔而出的大管事打断了,不等问,一阵急促的军靴落地声紧随而至。
蔡氏惊骇回头,只见一膀大腰圆的将军率兵大步而去,铁青着脸:“将邵府上下统统拿下,投入大狱,不可遗漏半个!”
“啊!!”
……
蔡氏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而孙氏和邵柏,则顺利出了洛京城。
一行人又换了装束,许秧命急速打马而行,以最快速度赶回平阳。
平阳侯府那边,该很快发现走漏了最重要的二人,搜捕马上就会开始,需尽快远离洛京。
一路车马轮换,又换船,又遇上前来接应的韩熙等人,疾奔出数百里,这才算安全了。
孙氏和邵柏,这才找到空隙,问一问邵箐夫妻的近况。
韩熙便挑他能说的,简单说了。
从流放途中到平陶,再到高陵益州,寥寥几句,但邵箐所受苦楚可想而知,万幸齐王殿下是个有情有义的,没有抛下闺女(姐姐)。
大喜消息消化了几日,已彻底接受不再如坠梦中,孙氏欣喜女儿所嫁良人,而邵柏思念长姐之余,对姐夫齐王殿下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这母子二人,就没想过邵箐会自救,实际也是,原身本是个柔弱贵女。
……
此时的邵箐,其实也在烦恼。
她挺愿意替原身照应生母和胞弟的,但人接了来就有日常相处,她前世没有同父同母的弟妹,也没和母亲日常相处的经验,面对陌生的孙氏母子,她挠头。
何况,她和原身性格南辕北辙。
唉,邵箐抱着被子滚了滚。
“阿箐,还不睡?”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拥住她,熟悉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魏景亲了亲她的耳垂:“明儿你阿娘和弟弟就到了,不是得早些去码头么?”
明天,孙氏母子就抵达平城了,最后一程是坐船,在距离平城五十余里的留乡码头登岸。
邵箐这个当女儿当姐姐的,自然要去接。
魏景爱屋及乌,极重视邵箐母弟,即使已知身份暴露又逢刚取下平阳郡,他连日议事忙得不可开交,也抽了时间出来,与妻子共同进退。
很自然而然的决定,根本不需要考虑,他的重视,他的体贴,邵箐自然熨帖极了。只是有些话,即使二人亲密无间再无人可替代之,也说不出来呀。
她又翻了个滚,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揉了揉眼睛:“嗯,那我要睡啦。”
算了,不管了。
经历重大变故,人成长了很正常的吧?该处处就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