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
……
二人又坐着磨磨蹭蹭了一会儿,燕辰半搂着姚凌云,时不时得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蹭了蹭,好半晌,才起身将人抱上床榻,亲力亲为地为他除去衣衫,拧快s-hi布来,给人草草地擦拭了下。
毕竟他很少做服侍人的活,不甚熟练。
“阿辰。”
燕辰打点好一切,闻声回头,便看到姚凌云一身懒散地靠在床榻上看着自己,黑漆漆的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光泽。
喝醉了可真粘人啊,燕辰心下一动,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抬步走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重新闭上双眼的姚凌云又轻笑着,很是满足地再叫了一声。
“阿辰。”
“我在。”燕辰靠近,与他十指相握,却感到了一阵冰凉,不由皱了皱眉,道:“睡吧,我在。”
姚凌云唔了一声,整个人都软绵绵,有气无力似地靠在燕辰身上,双目依旧闭着,隔了好半天才迟缓道:“我听你的。”
这是他从未表露过的一面,燕辰很是受用,顺势将他搂入怀中抱起来,上床,睡觉。
☆、雪夜煮酒
秋去冬来,时间如水流逝。
高中状元的姚凌云,入户部,掌全国疆土、赋税,稳固大襄咽喉。其他高中的举子,或入翰林,或进六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前进着,整个大襄政治清明,呈一派河清海晏之景。
然这一年的冬天却格外的寒冷,尚未立冬,洋洋洒洒的雪便已开始下了一场又一场。
这一日,天候y-in沉,灰蒙蒙的苍穹下,六菱形的雪花带着弧度似地从空中飘零降落,撒下一地银白。
在府中闲着无事,一时兴起起欲出门踏雪的燕煦,在于庆源地张罗下被包裹成一只洁白无害的圆润大团子。
燕煦虽对此表示抗议,但也奈不过于管家的一意孤行。
圆润的团子燕煦跨步从厚厚的积雪上一步步走过,脚踩雪地的奇特质感令他不自主地缓下了脚下的步伐,一步一顿,直至慢慢停下。
“殿下?”身后为他打伞的于庆源见状,不由诧异问道,“怎么了?”
停步的燕煦,环视着周遭一地落白,少时燕辰趁启帝不注意偷偷带他出门踏雪看梅的回忆不由被唤醒,本无表情的面目不觉柔和开来。
“差人进宫转告大殿下,就说本皇子要入宫看望。”
说话间,燕煦转身回头,他的眼里,隐敛着期盼,嘴角亦沾染着欣悦的微笑,看得于庆源神色一黯,不过仅一瞬间,他便恢复了往常的一丝不苟,一板一眼接道:“是,那殿下今夜还回府吗?”
“不回了。”燕煦摆摆手,“你也不用跟着,回去吧。”
于庆源摇头:“雪虽不大,但落到身上终归不好,我送殿下上轿。”
燕煦睨了他一眼,笑了:“随你,我看你是摆脱不了老妈子的命了。”
于庆源神色不变,声色亦无变化,说道:“殿下若是能乖巧听话一些,不要一时一个主意,那我也不必如此超烦。”
燕煦面上笑意不减,只意味变了,有点嚣张,带些揶揄,但没有丝毫的恶意,轻轻哼了一声,颇有些无理取闹道:“可我觉得老妈子庆源挺好的,看来为了维持你这种状态,本皇子以后还需要更任性一点。”
于庆源看着他,无奈摇头。
“小心脚下。”
东宫。
燕辰正提笔舔墨,凝神注力,笔落均匀而走,墨迹蜿蜒苍劲,笔走游龙间,屋外宫人轻声来报,四殿下来访,已从府邸出发,不刻便会到来。
燕辰点点头示意对方下去准备,最后一捺收尾,将笔悬回笔架。
到是本靠在榻上看书的姚凌云倾身站了起来。
“怎么?”
姚凌云耸了耸肩,叹息:“四殿下既然要来,那我还是先回府吧,左右时间也不早了。”
燕辰看了眼昏沉的天色,略一琢磨,颔首赞同,笑了笑,说道:“真不知你们两是不是八字不合。”
姚凌云也跟着笑了起来,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看是的。”
燕辰:“能揽天下人心的寻公子,却败在了四弟的手上,这于理不合啊,寻卿不打算努力努力争取将这八字导回正途?”
“殿下怎知微臣没有想过?”姚凌云长长叹息了一声,再道,“要打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治病,讲究循序渐进,而我正处这个治疗过程之中。”
燕辰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而后道出疑问。
“那为何本皇子看不出丝毫成效?”
“实在是令弟太过狡猾了,我进他退,我疲他扰,真真是令人头大如斗,故而微臣才会断言,我与他,八字不合。”
“那寻卿要放弃了吗?”
“当然不,但需要换种方法。”姚凌云挑了挑眉,话毕,转身外走。
“愿闻其详。”
随着姚凌云向外跨步,燕辰亦抬步随后相送。
房门打开,寒意与屋内的暖意骤然相触,瞬间鼓起宽大袖袍,先于燕辰几步姚凌云顿步回首,微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别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