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公子,我劝你还是识趣一些为好。”慕容迟捏着姚凌云下颚的手突然加重力道,恨声道,“莫再用话术挑衅,也别想再与我算计得失,被逼急了,我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可我如果死了,慕容一脉等同灭绝,这个代价你不会想要听到的。”
姚凌云心下正盘算着此话何意,一旁的慕容淮却如遭雷击。
“大哥,你不会是想……”
“你闭嘴。”慕容迟出言打断,“也别想着去阻止,成为朝廷的走狗,你早已被慕容祖祠除名,你阻止不了。”
“大哥!你们是不是疯了?”想到那可能发生的人间惨状,慕容淮气血上涌,他的体内仿佛突然燃起一团烈火,以骨为柴,灼烧着全身血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慕容一脉竟已膏肓至此,泯灭人性。
姚凌云见状,心下不安,躁动而起,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慕容迟笑道:“一个朝代消亡,从来都是伴随着万千的生灵涂炭,寻公子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说这话时,慕容迟已不再害怕,他甚至有些期待,他姿态潇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淡定的疯狂。
“仅仅就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姚凌云脸上的神色已经变了,原本气定神闲的面孔如今一片冷厉,甚至弥漫了一层寒彻入骨的杀气,前所未见。
“觉得很没有道理是吗?”慕容迟贴在姚凌云耳边,一个字一个字轻轻柔柔地说着,倾吐而出的语调,宛如江南微雨,带着特有的柔情,沾衣欲s-hi,扣人心弦,“可那又如何?就算无理我也要无理,这世界一向如此,r_ou_弱强食。”
话毕,慕容迟抬眸看向面前巍然不动的玄鹰护卫,冷哼了一声,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无法掌控全局而任人玩弄,他是个喜欢站在高处看风景的人,任谁也别妄想左右他的一举一动。
“让他们退下!”
姚凌云:“仁义之士,才会得天垂怜,而你,已注定不得善终。”
闻言,慕容迟先是一怔,而后他笑了,大笑,笑得异乎寻常,杀气凛冽,然一笑即收:“我不需要。”
慕容一脉岂非早已被上天所遗弃,可那又如何?
“你当然不要,因为你要不起。”姚凌云面无波澜,目光y-in沉,“终有一日,你会死,黄天不收,皇天收!”
山风呼啸卷入,料峭春风,交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道,窜入肺腑。
姚凌云侧目扫过玄鹰铁卫,喝道:“退下,让他走。”
领头的冷云策一词未置,玄鹰一动不动。
“刚才他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姚凌云直视冷云策,“还是你要告诉我,为了抓他一人,你打算让万千人命陪葬?”
冷云策身不动,神不动,说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微顿,冷云策再道,“再者,那只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片面之词,公子焉知这不是他们故意做戏,以求脱身?”
寂且静。
良久,姚凌云轻笑了一声,虽然笑着,亦难掩内中落寞。
“在以往数次的交锋中,我一直以为,九王身边隐着一个治世能手,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眨了眨眼,姚凌云的眼里涌上一抹寂寥的傲气,“这次的南平事件,居然还不足以引起你的重视?”
姚凌云所说的话,本该是冷云策极爱听的那一种,可他不该加以为,更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
冷云策当场冷下脸来,说道:“此二者岂能一概而论。”
“如何不能?所有的事实都由不确定而来的,这个代价莫说你我,便是宁王也赌不起。”姚凌云凝目看着冷云策,而后视线移动,从笔直站立的玄鹰将士身上一一扫过,“这世上,有人想保护他人却苦于没有能力,也有些人,他们有能力,可却又不愿保护他人,但这二者都不该出现在军人身上。”
玄鹰之中,吸气声起。
他们当初参军打仗,所为的,是凌云壮志,是护国为民,而非像现在这样,将百姓推入不可知的为难之中而无动于衷。
“大人……”
攻心奏效,姚凌云也不愿再与冷云策多言,直接命令道:“让我出去,本官自会与宁王商谈。”
冷云策仍在斟酌。
“出去了,他仍在你们的监视范围之内。”话路,姚凌云突然笑了,气定神闲,好整以暇,“还是说你真敢,放任他杀了我?”
冷云策内心一颤。
他确实不敢。
有实权才能有更大的野望,而眼下他只是宁王的副官,方才宁王负在身后的手已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姚寻死不得。
“燕骁你个qín_shòu,还我父兄命来!”内中僵持不下之际,洞外怒斥声传来。
姚凌云闻言,眼神一变,怒斥道:“让开。”
冷云策沉吟一瞬,扬手示意玄鹰退开,让他们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老四燕煦的一些设定总觉得这文在河蟹的边缘试探,本来是想锁文大改的,然而根本无从下手,算了算了,先这样吧,实在不行就删文吧,且看且珍惜。
应该还有人在看的吧…………
☆、慕容落跑
林风凛冽,月夜映照,重叠的身影亦趋亦步走出,落叶飘飞间,月光刚及人眼,皎洁的月色便和着眼前景象迎面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
蓦然狂笑荡起,笑声欢欣雀跃,却无端的令人倍感胆寒,慕容迟一身临深履薄的气息,顿时随着狂笑之声消弭殆尽,仰头大声说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