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受制于人的姚孟轩,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刀,横眉怒视燕骁。
在他的面前,林二旗已中箭倒地,圆睁的双眼里,掺杂着不敢置信、惊惧、残意,但更多的是解脱。
却已无人理会。
“别急,这就让你们父子团聚。”慕容迟钳制着姚凌云大步走向姚孟轩,将姚凌云甩给旁边之人,转身对燕骁笑道,“关键已在指掌,那很多问题就都不算问题了。”
燕骁不以为然,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你口中的关键?”
“大襄王朝的宁王爷,雷厉果决、心狠手辣,他人性命与你而言,自然不成威胁,只是……”慕容迟转过视线看向姚孟轩,再从姚孟轩身上缓缓扫过,群情激奋到面部几近扭曲,各个恨不得化身修罗直扑燕骁,慕容迟好整以暇地勾起嘴角,“天不亡我,你又能奈我何?”
“天?”燕骁嗤笑,“本王从不信天,世事时局,变幻莫测,这其中最大的变数从来都不是天意,而是实力。”
“宁王爷真是好气魄。”慕容迟毫不慌张,甚至抚掌赞叹,侃侃而谈。
燕骁丝毫不为他的态度所动,神不变,声淡然:“被困在此,穷途末路,竟还有此自信,本王还真不知是该夸赞你胆子太肥还是脑子太瘦。”
“呵,王爷真有自信能一举解决了我们?”然话才出口,慕容迟便懊恼地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我,一激动就说错话了,玄鹰在此,要对付我等自然轻而易举,我该这样问才对。”微顿了顿,慕容迟迎着燕骁的目光,漫然说道,“你真有魄力敢不顾两位姚大人的生死?”
燕骁扬手一指地上的尸体。
“刚才这个人也是如此威胁本王的,而现在的他,是一具尸体。”
燕骁话音一落,慕容迟身后的人无不惊惧地倒吸一口冷气,可见方才情况之凶险。
难道燕骁他真敢?
慕容迟一惊,念头当即转变,转瞬之间,心下便有了主意。他眼神微动,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环境,嘴上却依旧与宁王对峙道:“阁下助启帝创下大襄基业,骁勇睿智自是不在话下,又岂会做出如此无智之举。”嘲弄一笑,慕容迟出口的语气甚为轻蔑,“言之凿凿又如何,大襄王朝两位肱股齐齐丧命的代价,便是你也承受不起。”
“得与失,向来会随着局势的变化而变化,而本王对自己的能力地位很有自信。若不能将自己凌驾于其他之上,那你手上的姚孟轩便是前车之鉴,放不下生死,正是他如今受困于人的最大原因,但我和他不同,本王没有这样的顾忌。”
燕骁斜睨着慕容迟,他说话时的态度,与慕容迟截然不同,没有刻意的盛气凌人,可无形中却将对方压到了地底,亦没有明显的居高临下,可那姿态却仿佛从高处俯瞰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淡然开口说道:“你想乘乱逃走?”
一语落下,激起万丈波澜。
慕容迟身后,s_ao动如浪乍起。
“慕容公子?”
“公子!”
……
被一语道破心思,慕容迟内心一凛,但,今夜已发生了太多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会儿他已能稍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眼角带煞,眼神泛着冷冽的光,死死地盯着燕骁,抬手一挥,厉声制止身后所腾起的犹疑。
“拙劣的挑拨,大家不要中他j,i,an计。”
“没错!”
慕容迟刚一说完,身后便有一人回应。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慕容迟回首一看。
是阿牛。
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
一阵安静后,s_ao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
“对。”
“没错。”
“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
“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
“跟他们同归于尽!”
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
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r,i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
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
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
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
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
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
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
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