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女人扶了一下自己的乳罩,对我说道:「5元,我们这只收现金。」
「5元?」
我有点懵——在市区裡住一个比较差不多的三星级酒店也不过这个价钱,火
车站旁边这么个普通的地方,开一间房就要五百元?「我说这位大哥,你们这的
旅店,一般不都是块2块,最贵的也就是五十么?你们这怎么一上来就5
呢?你们这价位,不挣钱了?」
「嘿嘿,还不挣钱了……小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今天是赶上大清早的
,人还少;等过了点钟有往咱f市这边来的火车了,人得爆满你信不信?」
那男人的嘴巴咧得更厉害了,露出了左边两颗已经生了焦黄色烟鏽的大金牙
对我笑道:「5块钱有5块钱的道理,一分钱一分货懂吧?就着一条街
上,挑炉的确实是不少,但是那帮苦窑儿都是啥啊?一个个全都土炕老妈子,苍
果苍蜜你都找不到一两个,搞不好还有浑水货;咱们这的,全都是嫩芽儿、尖嘴
子,全都是新牵来的马儿!个顶个的盘靓,你都不用伸手掐,满身都是水儿!」
——他刚才说的这段话裡头,「挑炉的」
指的是皮肉生意,北方方言裡有管被窝叫「被炉」
的说法;「苦窑儿」
说的是暗娼,专门形容岁数大且秘密进行mài_yín的妓女;「土炕老妈子」,不
仅形容年龄段比较大的shú_nǚ类妓女,而且还有质量很低劣的意味在内;「苍果」
则是说漂亮的老女人,「果」、「蜜」
这两个词在黑话裡表示的是漂亮的女人,但前者表示清纯,后者有风骚yín_dàng
气质的表意;「浑水货」
说的是带病的,反义词是「清水货」;「嫩芽儿」、「尖嘴子」,则说的是
年轻漂亮、且刚下海做皮肉生意的妓女。
看样子,这个戴金鍊子男人做皮条客这一行应该有年头了,满嘴的黑话张口
就来;我不是专门扫黄的警察、警院也并没有专门讲授社会黑话的课程,所以若
不是我平时乱七八糟的杂谈、评书、看得稍微多点,我还真就听不懂他说的
都是什么。
「那我要是不‘添褥子’,收多少钱房费啊?」
我对男人问道。
「添褥子」
也是皮肉生意的名词,意思就是找娼妓的意思,娼妓在这个行当裡还有个代
称叫「肉褥子」、「肉垫子」。
我也是灵机一动想起了这个词来,我也是故意这么说的,心裡有点害怕这人
看出我是个警察——我怕要是这男人知道我是个条子,会多出什么其他事端来。
在这种遍地龙蛇的地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哟,小哥是行家啊!」
这男人看着我,依旧笑了笑,可是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被冒犯:「不
添褥子也是五百块。」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皱了皱眉。
「老弟,这么跟你说吧,」
站在服务台前的女人双手叉起腰来,本来就没係好的衬衫一下子滑落到肩头
下面,她转过身,轻甩了一下rǔ_fáng,接着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咱们这的房价
是几方合伙人一起定好的,一口价、一条龙,不收押金,5块钱裡头什么都
包括了,而且没有讲价的馀地。咱们这就不是普通的宾馆酒店,说白了,咱们就
是强买强卖了,每个房裡都已经有个姑娘了,你愿不愿意干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要是不愿意住,可以去别的地方。」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因为我此时应困的有点睁不开眼睛了,我略微想了想
,还是从钱包裡取出5元现金拍在了服务台上:「5就5。」
男人看着桌上的钞票,笑着伸手捏了捏身旁那女人的奶子,而另一隻手则打
开了服务台的抽屉,从裡面拿出了一张房卡递给了我:「给,33房间。矿泉
水免费,i密码在门后。卫生间那儿有避孕套,用一个5。」
小地方藏污纳垢,没想到居然还有免费的矿泉水和i,也真是奇了。
不过你也不收押金,避孕套5块钱确实贵了点,但我要是用了就最硬说自
己没用,你又能拿我怎样。
我没有应答他,直接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那一瞬间,大厅裡继续传出了男女淫乐的声音。
我没心思看这么低劣的活春宫,直接拖着疲惫的身躯直奔三楼。
到了33房间,我打开门直接进了房。
房间裡确实有一张双人床,双人床的被子是被掀开的,枕头上居然摆着一套
柠檬黄色的女性棉质内衣,床边的桌上,摆着半盒没吃完的咸酥夹心饼乾和一瓶
只喝了几口的蜜桃果汁,椅子上放着一个澹粉色的小背包,背包下面,似乎压着
一件朱红色的长袖拉鍊运动夹克、一件白色的短袖t卹和一条黑色运动裤。
这个时候洗手间裡,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我再定睛一看,卫生间门口居然安装着一个安全套自动售货机——神了,这
个机器还真就只收五十块钱的现金,怪不得……我看着洗手间有创意又滑稽的装
置,直接躺在了床上。
我把鞋子和袜子用脚相互一蹭,全都踢掉了;接着我把身上的枪套给摘了下
来,藏在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