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了。”
聂明渊扫了仙座一眼,心道:不劳烦,只是烦而已。
他们又说了几句,聂明渊见谢秋寒一直牢牢握着仙座的手,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不好再打扰,便识趣的告辞了。
室内留下二人,远处传来打梆声,也该入睡了。
云邡起身,要往屏风内走,这时突然闻见了一股清浅幽深的血腥味,顿时脚步一滞,
谢秋寒见他脸色,道:“怎么了?”
云邡不语,几步走回桌前,见到他烧的那传讯符又回来了。
他读了一阵,皱起了眉头。
聂明渊刚走出去一段路,摸摸袖子,纸笔落在了刚才的房间里,心想不过几步路的工夫,便厚着脸皮又走了回去,想把东西拿回来。
可他刚进了那院落,定睛一看,便见房门大开,房间里空荡荡的,烛火依然摇曳,室内还透着几分暖意,但人已经走了。
他一愣,抬头仔细看了星象,又掐指一算,面色大变,匆匆的走了。
却说云邡和谢秋寒见到那传讯符之后,云邡立刻祭出一张缩地符,咬破手指,添上了几笔,将普通的一张缩地符提到了千里神符的品质。
他烧了符,瞬间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山丘上,放眼望去,是星星点点的篝火和此起彼伏的帐篷,刚挨了骂的士兵垂头丧气的缩成一团,坐在地上打瞌睡。
谢秋寒凝眸望去,道:“这是孝王军营?怎么了?”
云邡道:“我传讯给师兄,想同他一起来此揪出太玄宫二人,他回信于我,约我直接在此处见面,说也有事要我相助。”
谢秋寒明白过来,道:“那我们下去看看?”
云邡颔首,抬袖一挥,二人又转到了地面上、一顶帐篷面前。
周遭士兵来来往往,帐篷前戒备森严,将士持矛枪站的笔挺,却没人能看见他们二人,是云邡施了障眼法。
帐篷里有激烈的争执声,一个是中气十足的中年人,另一个则雅致好听,分不出年龄。
后者正逼问着前者,而前者被问的没了底气,恼羞成怒,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嚷嚷了起来。
谢秋寒听了一阵,分清了情形。
是一个指责另一个滥用后土鼎,制造魈鬼,中间有人出来和稀泥似的劝和,喊了一声“王爷息怒”,想必是劝孝王,可这另一个又是谁?
正当他疑惑之时,一道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传来:“里面的是狐王清临。”
谢秋寒吓的一激灵,扭头一看——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兵。
可这人的表情、眉眼的弧度都熟悉极了。
云邡直接道破这人身份:“师兄,我发现你现在有事没事就爱披张别人的皮,大荒习俗吗?”
红澜唇角微翘,“嗯,大荒习俗。”
云邡无言以对。
谢秋寒忙道:“里头怎么回事?”
红澜道:“我原本偷偷潜入此地,想悄无声息的将你那只狐狸送回给狐王,却听见他们说话,说是周深和孝王从狐王这里偷取了制造魈鬼的法子,狐王不防备被他们蒙了,现下正大发雷霆。”
“哦?”云邡不动声色,“是狐王?”
“天珑走后,狐王便嗜酒如命,喝多了糊涂,说了也不奇怪,”红澜道,“听说魈鬼今日攻城,是你打退的,若你要寻解决的法子,正好管他们要。”
天珑便是红澜道侣,也是狐王幼子。
云邡若有所思,琢磨一阵,也不知想的什么。
此时帐内争吵声稍稍平息,两边进入冷静期,似乎是觉得吵不出个究竟,狐王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他掀开帐篷门,帐篷里的炭火气就送了出来,外头站岗的兵士眼珠子抖了抖,忍不住往那里面看,似乎是羡慕里边的暖和。
狐王的人形是个分不清年纪的俊美男子,身高八尺,一头银发高高束起,面容精致又带几分凌厉,一双碧眼是承了家传。
谢秋寒悄悄看他,觉得他的相貌与红澜的镜中人像了七成。
正在这时,那双碧眼朝他这儿扫了过来,就好像……能看见他似的。
谢秋寒心中一惊,但狐王很快就别开眼,继续往前走,谢秋寒也就只当巧合。
周深和周文宣两父子紧跟着从帐中走出来,口中假惺惺道:“狐王请不要动怒,此事是我等鲁莽了。”
狐王不搭理他们两个,“不必多言,魈鬼非凡间之物,绝不可存世。”
周文宣道:“狐王说的是,只是魈鬼是行军利器,咱们今日虽败,但只需等我歇息一阵,过两日再攻城,必能得胜,届时我们再超度魈鬼,岂不两全其美?”
狐王回头瞧他一眼,“两全其美?关我什么事?”
周文宣刚要说,狐王便冷笑:“不管你们还是神霄,都是紫霄山的,你们谁死我都高兴。”
周文宣语塞,神色阴冷下来,却生生忍住了。
狐王又嫌不够似的,又道:“过两日能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