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窃喜,常常独处之时将此当做蜜饯一样在舌尖品味,所以从来没纠正过。
今日云邡铁定是看出他心中不快,所以又来送画了。
谢秋寒忍不住在夜色掩护里偷偷的笑起来,好像一个人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他更加小心的靠近去,目光不自觉从画挪到了云邡的脸上。
这是张看了千万遍都不会厌的脸,睫若凤羽,玉肌生光,他倚在桌前,头斜枕在手臂上,露出一截手臂,更比雪白。
谢秋寒不敢呼吸,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一只手,轻轻触上了他的手背。
刚一碰上,云邡的手指便轻轻蜷了一下。
谢秋寒浑身一震,忙不迭把手收回,背到了身后。
他屏息静静待了片刻——云邡居然没有醒来,也没有察觉。
他这才松口气。
真不知道到底自己的龟息功修的过分到家,还是云邡待他过分放心,一点防备都不生。
这样想着,谢秋寒又苦笑起来。
人家待他好,当他是心腹、是手足,全心全意,没有一点点生分,可他却心存狎念,欲坏人伦,实在是个白眼狼。
可若说他是想偷香窃玉的盗花贼、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其实不然。
他对这个人从来生不起轻薄狎昵的幻想,偶尔夜里思想脱靶,做些不太搬得上台面的梦,第二日醒来都要用道德经把自己灌成个赎罪的犯人一样。
——然后,隔三差五的继续做上不了台面的梦。
他一边羞愧,另一边,也从来都控制不住一腔要溢出来的情意。
谢秋寒盯着云邡看了又看,伸出手,手顿在半空中停了很久,最后落在了他鬓角。
动作极其轻柔的替他将一缕拦住眼睛的发拢回了耳后。
他的仙座,真好看啊。
带着这样的赞叹,谢秋寒大着胆子低下头,动作非常轻的,将指尖印在自己唇上,好像是在借着这个动作吻到了他的一根头发丝似的。
虔诚,又快乐。
谢秋寒忍不住笑起来,他今日窃得了这样一个良夜,大概独自品尝很久,窃喜很久。
……回味个一年应该够的。
然后明年、后年、每一年,总能悄悄的碰他一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注视他。
谢秋寒带着这样的快乐的收获,很见好就收的转身离开房间。
他还差点被门槛绊上一脚,跌跌撞撞扶住门,摇摇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
星子闪耀,眨着眼睛,窥视着人间的喜乐和忧愁。
不朽阁的室内,仙座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
半响,他听着那孩子跑出去练剑的声音,脸上露出一点复杂和茫然。
第65章
云邡今日从方成镜那儿讨了画, 但最后却没送, 而是另外自己画了一副预备送谢秋寒。
他知道谢秋寒肯定更喜欢后者。
他待谢秋寒是很愿意花心思的。
晚间谢秋寒回来时, 云邡已经醒了。
本是想故意吓他一吓,才装做没醒, 不然就他那三脚猫工夫,哪里瞒得过仙座。
可却没想到, 就在这样一个小把戏,他窥破了一份隐秘的情意。
四下寂静, 云邡坐在一片黑暗的室内,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他眨了一下眼,第一反应是:弄错了。
小秋寒怎么会对他有绮念呢?
这不可能。
可他刚才抽离神识,观察秋寒的一举一动,又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他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活了百来年, 什么是孺慕,什么是爱慕, 他分的清楚, 像那样毫不掩饰的流露, 绝对不会误会,
……可这怎么可能!?
他从来待谢秋寒如弟子、如孩儿, 是从长辈的眼光去宠爱他疼惜他的,从来没有起过别的心思, 也没有过别的引导……等等,有吗?
云邡回想起自己往日待谢秋寒的言行举止。
又回想起聂明渊数次欲言又止。
……完了,似乎是有。
山中流言亦不是头一天在了。
碎嘴弟子们从倾碧那儿得了三瓜两枣, 整日咀嚼,当做茶余饭后的趣味。
云邡觉得清者自清,越堵越像真的,所以早年制止过一拨后,就没太当回事了。
小秋寒是被这些流言给带坏了吗?
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心里给谢秋寒找了无数的借口。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眼望向周遭。
这是谢秋寒的房间。
墙上挂的是最初相识时他附身的那副仙人抚琴图,这画经他重画后,上面还添了谢秋寒。
桌上摆的,墙上挂的,床头放的,所有谢秋寒珍之重之的东西,好像都有他的影子。
云邡沉默良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