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礼节?
不成体统?
实在不像话?
哟,真没想到,大师兄这张嘴其实还挺能说的。
刚才是先发制人,现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真是青出于蓝一点儿不给他家仙座留发挥余地啊。
仙座闷声笑了一下,手上动作一顿。
他原本在给谢秋寒系腰带来着。
谢秋寒穿的衣袍只有里外两件,外衣是件布袍子,与众弟子所着样式统一,并不特殊,而里衣则是件南海鲛绡,轻透单薄,隐约现出一段劲瘦的腰线。
云邡停下动作,冲谢秋寒扬一下眉梢:“你知道什么叫不合礼节吗?”
谢秋寒愣一下。
什么?
不等他说出任何解释,腰间一凉——云邡顺手就将他腰带给彻彻底底的抽走了。
大师兄的衣襟随风散开,敞着麦芽色的肌肤。
他成日练剑,肌肉薄薄的覆盖在身上,勾勒着胸腹完整的一段曲线。
谢秋寒:“!!!”
他连忙去捂衣服,惊怒交加看向云邡。
“你干什么!”
云邡正挽着他的腰带转圈玩,吹了声口哨,斜着唇角笑:“不合礼节。”
谢秋寒头回见他这个样子,好像沾了点纨绔公子的轻浮和胭脂色。
他呆了片刻,什么都没说出口,也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一看,他被抵到了床上,压进了墙角角落里。
锦被成堆,如云团一般挤在旁边,将两个人都拢了起来。
云邡按着他,居高临下,以指点的语气道:“不成体统。”
他这是亲自教导,什么叫不合礼节,什么叫不成体统。
几乎就是一瞬间,谢秋寒从头到脚都红的和番薯似的。
他后悔刚才那么招云邡……不,他后悔走进这个屋子。
他一向知道云邡就是爱逗他玩,逗的他丢掉稳重、泄露情绪,对方就哈哈大笑,得了什么趣儿似的。
云邡是得了乐就不当回事,一点儿不放心上,可他自己每每懊恼多时,悬在心头来回翻看,有时恼的揪头皮,有时又暗暗发笑,真是各种滋味都尝了个遍。
谢秋寒想到这里,知道二人根本不是一个天平上的,心里就淡了一些。
他压住羞恼,暗自组织一遍语言,抬起眼睫,想要来点冠冕堂皇的话。
哪知这时,云邡与他对视一眼,忽然伸手揪他耳朵,凑近他,轻声说:“来,你再说一遍,是谁实在不像话?”
“…………………”
刚组织好的话,不翼而飞。
谢秋寒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相比于传真气那一点接触,这时才是真正的肌肤相亲。
气息交融,滚烫的呼吸,炙热的体温,桩桩件件都是越界的梦寐以求。
谢秋寒忍不住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可手还在半空,他忽然浑身一震——就这突然的一下,谢秋寒忽然猛地使力气,挣脱到另一边,拿被子挡住了自己。
云邡愣了一下。
他也发现了谢秋寒身下那点异样,又看谢秋寒眼红的样子,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心道:玩脱了。
………看来本能的事还真不需要教。
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份上去。他一直拿谢秋寒当自己麾下的一个瓷做的乖巧小人儿,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好像没在印象里发展出……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男儿的认知。
他是到了这会儿才是终于觉出了尴尬,知晓自己过界了。
若换做不相干的人这样招惹他家孩子,他一定已经抽剑削过去了。
云邡心中十分不安,别开脸,轻咳一声,“那个,同你闹着玩,你起来吧……”
他让开一点,让谢秋寒坐起来。
谢秋寒默默的整理衣服,爬下床,低头系腰带,把自己套的严严实实的,半天都没说话。
云邡问他,是谁不像话?
可分明就是他。
就是他总是不由分说的招人,是他总随随便便做出亲近的举动,闹的自己神魂颠倒,把自己所有生活都打乱。
可他还要问是谁?
谢秋寒又气又酸楚,到底还是自己没出息,自己一招就上套,自己不讲伦常,心生邪念,和那个遐想自己徒弟的空冥也就差不多!
他在心里把云邡气一遍,又舍不得,转而气自己,自己把自己气的快要升天了。
室内极其安静,两边都不说话。
云邡内心不安,绞尽脑汁的想憋上一两句场面话——不能开玩笑糊弄过去,不能太正经弄得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真难啊,这世上还有能用的话吗?
就在他搜肠刮肚的时候,听的谢秋寒突然冷淡的说:“是我不像话。”
云邡怔一下:“……”
谢秋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