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
就这一瞬间,来人已经和谢秋寒过了好几招。
二人身形灵敏,身手极好,打斗之间飞跃起来,衣袍鼓起,好似飞鸿白鹤相争斗,十分赏心悦目。
方匆目瞪口呆的赏心悦目了一会儿,立马回神,大叫起来:“舅舅!你怎么来了!?你们快别打了!”
来的是方成镜。
方成镜打斗之余瞥一眼他侄子,怒上心头,“我不来,你给人卖了都不知道!”
说归说,手上完全没歇着,十成真气灌进狼毫笔中,朝谢秋寒狠狠击打过去。
谢秋寒似乎不敌,朝后退了一大段,接着岩壁才停住退势,捂住了胸口,而方成镜不依不饶的还打过去。
方匆简直要疯了,他舅舅这样,他回紫霄山还怎么做人。
一股无名火上头,方匆直接冲了上去,挡在了谢秋寒面前,“舅舅!”
方成镜连忙收回法器,后退两步。
他站定,一看这小白眼狼竟然还帮人家数钱,顿时怒了:“方匆你找死吗!”
方匆道:“你要杀师兄,就先杀死我!”
谢秋寒:“…………”这话说的好像他拐了人家私奔似的。
方成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方匆半夜鬼鬼祟祟出门,便跟了上来,要看他搞什么名堂,而刚才他明明看见谢秋寒要动手,所以才上来阻拦,这个方匆居然还倒过来反咬亲舅舅,真是气死人了。
方匆看他舅舅气的那样,有心补救,道:“舅舅,你误会了,是我找谢师兄帮忙,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法,怕你不许,才夜里来探的。”
方成镜冷哼。
方匆:“真的!”
谢秋寒也一脸无辜。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逮着了,不管谢秋寒盘算什么,后边都不成了。方成镜在心里琢磨一下,放过了此事。
他顺着方匆递过来的台阶,板着张脸向谢秋寒道:“那当我误会,莫怪。”
说是这样说,其实满脸冷若冰霜,看着就只是大事化小而已。
谢秋寒并不介意,微微一笑:“不会。”
方匆是个棒槌,看不见平静水面下的漩涡,还松一口气,笑起来,“哎,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雪一样的白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刃是削铁如泥的刃,反射着惊恐的眼睛。
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被捏在谢秋寒手上,细皮嫩肉的脖子上架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方匆吓呆了。
他压根没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误会,”他听见谢师兄说,“我是特意请方城主来帮我一个小忙的。”
谢秋寒面不改色,脸上还是温和有礼的神情,好像不是他使诡计阴别人,而是在和人家和气的谈话似的。
方成镜的脸已经黑的比底下大江都深沉了。
“我小看了你。”
“不敢,”谢秋寒道。
“你要什么?我们的确没有破解之法,没有骗你。”
谢秋寒也就配合他做戏:“我知晓,我也只是想下去看看,并不想动手的。”
说不想动手,手里匕首捏的牢牢稳稳,一点儿不红脸。
方成镜心中恼怒极了,人家的弟子,谈笑间把局面捏圆搓瘪,他家的弟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两次!
可他再气,自家的人再蠢,也是亲姐唯一遗孤,总不可能丢掉不管,只能忍气吞声,跟着谢秋寒下江,因为怕飞檐走壁时谢秋寒伤到他侄儿,他还贡献了一颗名贵的避水珠,算是也加入了替人数钱的行列。
一边走,方匆终于艰涩的开口:“可……可我不明白,分明是我约谢师兄出来的……”
“你约他?你何时约的?”
“我……”方匆说不出口,他何时约的?今日一直匆匆忙忙,回到家中,掉入江里,换衣服,被长辈训斥,他是怎么找到空隙时候同谢秋寒递的话?
谢秋寒歉意的道:“对不住,是我用摄魂术给你种的,你没有约我,请师弟谅解。”
谅……解?
方匆半天都说不出话。
他以为大师兄温文尔雅,待人亲和,大师兄还帮他划掉过几次旷课迟到,他以为大师兄是亲师兄……可原来人家是在算计他。
谢秋寒默然无语。
还是方成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这就当紫霄山给方匆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不可轻信吧。
就这几句话之间,他们来到了江底。
避水珠十分管用,他们所到之处,甭管多湍急的水流都自动被劈开两半,在他们两侧避开,情景十分奇异。
方匆心是真的大,他像忘了小命还被人家攒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身侧的水壁,惊呼道:“哇,真的会躲开,舅舅你怎么从来没拿来给我玩过。”
方成镜青筋暴起,想让谢秋寒给他抹脖子得了。
谢秋寒却不介意,只是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