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来了?
“没,”云邡揉了揉眉心,“我本不打算现在……”
他心里没有想好。
他有应对的打算,有计划,有筹谋,可没有准备好。
他本想再拖几天,可谢秋寒这样急哄哄的往前送,师兄又恰好事成回来……恐怕是老天催着他呢。
云邡一阵心烦,又没处发,只能叹了口气,“罢了,师兄来得巧,就现在吧,要请师兄同我护法。”
红澜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只是他面露忧色,犹豫一阵,道:“没了金丹,秋寒他……”
“没事,他已炼成元婴,不需要我的金丹了。”
天珑刚从神墓中出来,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闻言讶异的看向仙座。
竟然是这样!
一直以来,谢秋寒都猜的是云邡替自己换了神骨,故而蚩尤金丹之力无法造次,这是因为云邡有剔骨之前例在先,他才想到那里去。
可事实上,云邡还真没有那么多骨头可以给他拆,一半和穷奇真身搅在一起,压在了岭南底下,另一半自己用着,这算是他的极限,真要再拆他就散了。
他掏的,其实是自己的金丹。
这就通顺了。
以数日神血引渡,替他重铸一身经脉,重新造化。
再换入金丹,抵消蚩尤怨气。
两丹相生相克,彼此结合,令谢秋寒修行神速,再不受魔丹困扰。
而云邡他体质特殊,身怀神骨,不需金丹也可沟通天地灵气,没有就没有了,虽修为大降,但也无性命之虞。
天珑看看云邡,又扭头看看红澜,发现红澜脸上全是淡定,一点惊讶之色也没有。
对,红澜必定也知道的。
所以红澜避走大荒百年,从不与云邡相见,怕就怕云邡偷偷一棒子给他敲晕,干脆利落把金丹给他换了。
天珑心情复杂,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见师嫂神色变化,云邡挪动眼神,扫了他一眼,笑着打招呼:“师嫂。”
天珑拢回心神,正色道:“见过仙座。”
行过见面礼,云邡盯着他看了半天,直看到天珑都不由自主皱起眉时,他才赞叹:“师嫂真乃绝色,世间恐怕只你要比我美上一成了。”
天珑:“………………”
他回敬:“师弟的礼节仍然如此别具一格。”
红澜则不悦的扫师弟一眼。
云邡大笑起来。
笑过一阵,他才道:“好了,是我错,望师兄包涵,护法时不要故意手抖才好。”
红澜也拿他没有办法,低声笑了一下,道:“师兄弟多年,也不差包涵你这一次了。”
云邡与他相视而笑,多少年的岁月都在一眼之间。
云邡开口道:“师兄,开始吧。”
一道威压从青阳宗散了出去。
牵动的灵力波动太大,连带大半个岭南都发现了动静,地面微震,群山里鸟雀扑棱着乱飞,走兽狂奔。
青阳宗的人前来问询,却被隔在隐形的屏障外头进不来,只觉得从中心处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威压。
一道声音响彻宗门内:“仙座晋升,尔等勿扰。”
这声音像条无法违背的禁令,让每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在低声的议论里留下了无数的惊叹和敬畏。
日落,日升。
整整三个白昼过去,那威压不减反增,青阳宗几个长老都被压的心神不宁整整三日,头发全白了。
第三日夜,青阳宗群山外染着薄光的天竟生出了七彩云霞,绚烂无比,仙乐飘飘,堪称神迹。
众人惊呼,青阳宗门内外跪倒一片,齐声喝:“恭贺仙座成神。”
成神,与飞升,只有一线之隔。
此时修道者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一道机遇,便可记载入封神榜中,得到认可,飞升入上界,登入仙班。
这道机遇或许是心结解开,或许是一份因果的终结,又或许是救了一花一草的细小功德,一切端看缘分。
最近成神的一位修士是北川剑圣,他因窥破空冥作为并决意救世而成神,但随后又剜除神格,舍身取义,逸散于天地间。
再有万年前炼制九鼎,于岭南坐化的帝禹,也同样死的壮烈。
可见圣与神,有时兴许并不是一个好词。
房间门打开,云邡瞬息腾空。
众人仰望,跪拜。
随着众人的跪拜,无数白影轻飘飘的飞上来,变成一道道陌生的‘气’,朝他眉心灌进去。
这是信仰之力。
也就是神力。
他身体轻盈,如与天地合二为一,一呼一吸间,都是修士苦苦沟通、索求的灵气。
他只需要意动,便能唤风雷雨雪电,移动群山与河流。
云邡叹了口气。
难怪周吞机这样执着,这种滋味的确是太舒服了,这就是修道者所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