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接过瓷瓶,目送祝雅瞳款扭腰肢离去,心头却有些郁闷:「情绪毫无波
动?那就是纯为了利益交关不是喜欢我了?也是,她那样的女子怎能看得上我,
自作多情了。只是这天底下……不知谁才配得上她……」
祝雅瞳吴征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怀之意,他不免飘飘然自鸣得意;绝世的美妇
又是人间绝色,吴征披在贵公子外皮之下那颗屌丝的心又怎能不被这股惊人的魅
力所吸引?
自嘲笑笑抛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吴征推开韩归雁的闺房门轻轻入内。祝雅瞳
赠与的内力应是消失殆尽,瞿羽湘又沉沉睡去,面上略锁娥眉尽显凄苦之相,又
带着些如释重负的轻松。
韩归雁泪珠不断,正坐在瞿羽湘身旁不停拭着眼泪,啜泣之声虽已刻意压抑
仍止不住,羞红的脸颊哭得梨花带雨。英武的女将鲜少见如此脆弱。
「雁儿莫慌,我能救她。」吴征搂住韩归雁肩膀柔声道。
「真的?」韩归雁娇躯抽搐振开吴征的怀抱,失声惊呼。
「能。方才我苦求祝家主讨来一颗丹药,她体内的毒性无忧。只是这颗丹药
并非解毒之用,而是以毒攻毒。她现下的毒能解,日后却需定时服用解药,否则
发作起来更加苦不堪言。你看呢?」吴征不愿欺骗韩归雁,只是与瞿羽湘的恩恩
怨怨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现下暂且让韩归雁宽心,日后再细细分说就是。
「那也要先服下解了燃眉之急再说!保住一条命日后也好做计较。」韩归雁
迫不及待伸手要抢吴征手中的瓷瓶。
吴征手臂一晃不肯就范,笑道:「莫急,她现下暂无性命之忧。方才的话我
听见了一些,她若好转你怎么办?」
韩归雁一张俏脸「腾」地通红,竟不敢直视吴征的目光扭过头去讷讷道:
「你这坏人,私房话儿也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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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东击西?好计!下一招是瞒天过海还是和稀泥?」女儿家最善在说正题
时顾左右而言他,将事情的本质转移到是否偷听等等等等小事上来。吴征虽知韩
归雁一心属他,还是忍不住调笑。
「你……你先救人!都甚么时候了!」韩归雁无话可说,连抢吴征手中瓷瓶,
只是心神不宁又羞又怯出招全无章法,被吴征轻松躲过。
连连落空,韩归雁恍然大悟吴征的用意!
瞿羽湘的告白犹如惊雷般响亮,韩归雁惊诧莫名。若是从前她当毫不犹豫地
拒绝,姐妹之情怎可与「男女之情」混为一谈。可瞿羽湘命在旦夕,又全因救她
所致,这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在韩归雁的心里也未曾当做一件大事,当做有
些胡闹,且瞿羽湘也是女儿身,就算真是喜欢她,与她再怎么搂搂抱抱,至多只
是过分亲昵,远比不上男女之防。
可对吴征而言却是大事。瞿羽湘一番情意绵绵的告白,已成吴征的情敌。若
得不到韩归雁明确的答复,吴征可不愿给自己惹下大麻烦,世上少有人会大发善
心主动去救个情敌。
想通了此节,韩归雁坐在吴征膝弯,将头埋进他胸膛道:「吴郎,你的雁儿
心只属你一人,旁人也入不得我眼,你当知我心意。瞿姐姐怕是伤重一时糊涂说
些昏话,即便不是,她与雁儿情同姐妹也止于姐妹。莫说同是女儿身,她便是个
男子,我与你定情在先,断不会移情别恋。她与我有救命之恩,然恩与情不可混
为一谈……」
说到此处词穷,忽然起身揪着吴征的衣领道:「你个坏人!哼,天底下喜欢
我的人多了去啦,还差瞿姐姐一个?人家很差么?」
「吧唧!」吴征忽然凑唇而上在女郎脸颊边狠狠吻了一口道:「有这句话我
就安心啦,就怕你重情义,救命之恩舍身相报,我若是把她救了回来岂非给自己
找麻烦?」
「人家又不会不识分寸!哼!安心啦?满意啦?快些救人!」韩归雁鼓着腮
帮子嗔怒不已。
「你先出去,祝家主吩咐救治之法不可外传。」吴征勾了勾韩归雁娇俏的鼻
梁,见她一脸狐疑不放心又道:「放心,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害她。不久后或
许宫中也会来人,你得拦着莫要让人进来。」
韩归雁虽有疑虑,一想吴征不会骗她,也不至于如此没品非要与瞿羽湘为难,
毕竟是救命恩人,方点了点头道:「你安心救治瞿姐姐,万万就救她回来。」
「那是自然,万无一失。」
劝得韩归雁放心离去,吴征稍候片刻估摸她去的远了,才坐在床边忽然发声
道:「你还要装睡多久?」
昏迷沉睡中的瞿羽湘悄无声息,吴征哂笑道:「瞿捕头,本官给你治伤得脱
衣服,不管你听不听得见先行告知一声,得罪莫怪。」
狼爪刚伸,瞿羽湘豁然醒转,恶狠狠地瞪着吴征道:「不许碰我!」她一身
伤后软弱无力毫无阻挡之能,幸亏吴征也未做小人。瞿羽湘放下心来目光一黯,
凄然道:「你杀了我吧。这条命赔给你便是了!」
「张嘴!」吴征自瓷瓶中掏出丹丸放在瞿羽湘唇边。翠绿色的丹丸四散着扑
鼻的药香,映在她缺乏血色的唇边亦显美观。只是瞿羽湘心丧若死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