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生气觉得我心怀不轨有意为之,甚至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然而你没有资格生气,现下的局面是谁人造就?一时冲动的可不是我!我一直想
找机会杀了你永绝后患,你当很难么?且你犯下大错,当知你一人担不起,连云
龙门十有八九也要遭殃!偏偏你又救了雁儿。咱俩掉个个儿,你当如何自处?」
吴征靠在床头寒声道:「你长得虽不错,比起雁儿可差了些,性子我也不喜。务
须自以为奇货可居,于我而言你的美色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你救了雁儿,我替她
考虑不得不找一条保下你命来的办法。有,且仅有,唯一的办法。你光顾着生气,
可曾冷静想想除了你那异于常人的变态癖好,这法子哪一处不是两全其美?至于
你不好接受也罢,觉得恶心难受也罢,我只想告诉你,世上没有任何事可凭空而
得,你久在京兆府当差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罢?」
「这事不忙,好好养伤莫要作践自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雁儿会很伤心。」
一言而毕,吴征跳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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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里金銮殿,秦皇高坐龙椅俯瞰众生。随侍在旁的中常侍屠冲不时提笔记
下群臣的议论,年事已高,无论是秦皇还是他都觉日渐力不从心,若不落于纸面
已常有疏漏之事发生。
一名小黄门从侧门入殿,远远朝屠冲打着招呼,状甚焦急。屠冲忙上前接了
奏报迅速通览一番,面色丕变。此事来得又急又突然,让人心惊肉跳,当下不敢
怠慢,来到金阶之下跪地高举奏折尖着嗓音道:「陛下赎罪,臣有要事启奏。」
屠冲侍奉秦皇多年,早已「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甚至不需大
礼参拜。见他郑重其事,秦皇亦微有心惊道:「屠爱卿奏来!」
「卯时中,新任京都守备韩铁雁入守备府到任途中,于南城迎仙巷处遇袭。
金吾卫即刻赶到,韩守备安然无恙,北城府衙捕快瞿羽湘身受重伤,百姓慌乱中
互相踩踏,死者八人,伤者约五十余。现京兆府正全力安抚百姓,刑部、金吾卫、
京兆府精英俱出缉拿刺客,查明实情。」
平日里若有大事,朝堂上常会响起惊呼之声,也难免有嗡嗡的交头接耳声。
可今日屠冲奏报已毕,大殿上静悄悄的,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霍永宁,
蒋安和,胡浩,俞人则等人俱都低头不敢望向龙椅之上,遑论他人。
「咳……咳咳……」大殿上传来揪心的剧烈咳喘之声,屠冲可以想象圣上的
震怒又不敢去想。此刻不得不抬头向暴怒中的秦皇目视提醒莫要太过激动气坏了
身子。
「于……之群!……汤兴平!」良久之后秦皇方喘匀了气,率先低咆吼出两
个名字。
京兆尹于之群与执金吾汤兴平屁滚尿流地滚爬于地颤声道:「陛下,微臣在。」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给朕去查!速速去查!滚!」秦皇用尽全力咆哮的怒
声回荡在金銮殿上,吓得于之群与汤兴平再度屁滚尿流地滚了出去。
发泄了一通,秦皇不知是用尽了力气还是暴怒过甚,靠在龙椅之上闭目养神
颇见萎顿。大殿之上无人敢发声,群臣只得静候秦皇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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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冲,传朕的旨意:韩铁雁与国素有大功,今遭逢暗算,朕心甚痛。天佑
大秦不损良将贤臣,特赐乌金软甲一副,着韩守备于府中歇息十日。瞿羽湘英勇
无惧力斗刺客,着其安心养伤,伤好后仍复京兆尹总捕头一职,你亲自去一趟,
代朕好生安慰嘉奖,带上太医同去。」
「臣遵旨。」
屠冲急急忙忙快步去了韩府,秦皇疲累不堪语声弱了许多,所幸大殿是能工
巧匠打造传音极佳,群臣俱能听得清清楚楚:「朕心甚痛……诸位爱卿,朕心甚
痛啊!京师乃国之根本却屡屡动乱,还有谁,能为朕分忧?」
群臣低头,霍永宁却仿佛有感应似的忽然抬头,正与秦皇射来的目光对视。
他摇了摇头示意不是他做的,出班奏道:「陛下宽心,京师如今巡查甚严,来往
人员俱有记载,料想袭击韩守备者当是一群不要命的流寇毛贼,翻不起大风浪。」
「喝!原来如此!」霍永宁虽得秦皇密旨,筹划剪除吴征羽翼令他做孤臣,
但既示意尚未动手,话中所知的流寇毛贼当是说怀疑暗香零落了。
暗香零落是前朝余党一事仅有少数人知晓,霍永宁说得隐晦,能听明白的也
只那几人而已。秦皇心中也已有判断,以霍永宁做事的周密严谨,哪会动用如此
简单粗暴余毒无尽的蠢方法?
秦燕两国交战方止,刺杀韩铁雁也是不智之举。何况秦国吃了一次大亏,新
上任的京兆尹于之群不敢稍有放松,对在长安的燕国人等排查甚严。即使如祝雅
瞳身份超然也免不了时刻被人盯视,连带祝家也被严加监管。这种状况之下还要
在成都城搞风搞雨,即使强盛如燕国也做不到。
排除了霍永宁私下动手与燕国刺客,剩下的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