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她默默告诉自己。
那人微眯着眼,得寸进尺又靠近了些,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微不稳的呼吸。
“往后无论什么,都要告诉我才是。”语气随意又清淡,嗓音却低沉,是很亲近的人之间才有的那种缱绻柔软。
沈宁欢很想往旁边挪去些,但如今小木船已经有些歪斜,再往边上靠的话,怕是要翻……
她潦草地点了点头。
小船顺流而下,过了一道十字街口,往城西郊的方向缓缓飘去。
“我们去哪里呀?”
他沉吟片刻,目光闪过一丝促狭:“铺子和集市,想必你也逛腻了。”
“这倒是……”沈宁欢若有所思点点头,“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京城不说了如指掌,也差不多都逛遍了。”
当然,除了皇城。
不过在沈宁欢的观念里,皇宫必定是死气沉沉的,她一点都不想去见识。
“倒不一定,有个地方你应当没去过。”林亦道。
“嗯?”
在她的印象里,城西除了集市和一些戏台子,就没别的了。不过,接近循西门倒是有一个猎场?
京城一共有两个猎场,西郊的这个皇上根本不会来,只去东郊那一处,据说是因为那里离皇宫近,不用来回颠簸,沈宁欢觉得这个理由虽然有点儿那什么……但也很合理。
至于西郊这边的,就开放给贵族子弟游乐用了。
“你不会是说循西门外的猎场吧?”
林亦微微颔首,目光柔软而宠溺:“宁欢真是冰雪聪明。”
这岂不是代表他的确是……她暗暗吃了一惊,又不免悻悻,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似乎拉得更远了。
小木船在一座简易的码头边停靠,林亦牵着她,小心翼翼护她下船。走完眼前这条青石街道,上了大路,便是西郊猎场了。
“会不会骑马?”林亦带她下船后,一路就顺势牵着她的手,没松开过。
“……不会。”沈宁欢闷声回答。
其实长姐和二哥都是会的,但她小时候从马背上跌下来过,内心比较抗拒,干脆不学了。没怎么骑过马的人到底有些恐惧,沈宁欢担忧地看他一眼:“怎么办?”
他眼中笑意更深:“我在,没事的。”
围场外,朱漆的大门紧闭。大门两侧站着身着盔甲的侍卫,神色肃穆,纹丝不动。林亦让沈宁欢在原地等候一会儿,独自上前。
她只远远看到那两名侍卫对林亦躬身行礼,随后他低声吩咐了什么,其中一人便点头领命,往围场内走。
朱漆大门被缓缓拉开,林亦随后调头回来,重新牵起沈宁欢的手。
“随我进去。”
围场内并不如她所想那样,一进门便是开阔的林地草原。入眼的乃是曲折又清雅的竹林小道,两侧被葱葱郁郁的翠竹环绕簇拥,曲径通幽处,又豁然开朗,鲜妍夺目的木槿花花海赫然出现,自花间小路穿行而过,入了专供休憩和整理的庭院,有侍卫捧着头冠骑装等等送上来,被林亦挥手挡了回去。
“不必了。”
沈宁欢被他拉着手往正门走去,隐约见到门外浩瀚无边的草地。
出了门,眼前终于一片敞亮,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广阔无垠的翠色涌入眼帘,远处是绵延的山丘和耀眼的枫林,清风拂过彷如跳跃的火焰。
马群在西侧,离他们所在之处稍微有些远。
“在这里等我。”林亦没让沈宁欢走路,打算先去牵马过来。临走时,在她脸颊上轻轻拧了一下。
“……?!”
沈宁欢毫无防备,但还未开口,那人已经若无其事地走远了。
等待的时候,她逐渐发觉,这一路上从进门到正式进围场都没看到其他人,刚刚林亦到底和侍卫说了什么?
该不会是包场了吧?
不一会儿,马蹄声渐近,那人骑着毛色如雪的骏马从远处而来,丰神如玉,轻衣翩然,竟比这漫山遍野的枫红还要亮眼。随着快要接近沈宁欢,他轻扯缰绳,马儿也放慢了脚步。
举手投足之间洒脱不羁,端的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来。”林亦居高临下望着她,伸出手。
即便林亦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可她还是不大放心,关于骑马她什么都不懂,一旦上了马,出什么事可由不得自己。
“放心吧,你若摔了,我也会给你当垫子的。”他笑道。
“开什么玩笑……”她不满地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