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英的事,恕我不敢苟同,她们贤德没错,流芳千古也没错,这两女共侍一夫的事我可接受不了,虽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能,但谁又不想呢?听说四姐未来夫家人很好,我以后不奢求这般家世,只求一个一心一意,有责任心知上进的就好。”
听她说得这般真情实感,明淑珍一时不知她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明世安的用意,但又不好明着问,莞尔一笑后低下头继续绣。
殷玉珩这时揉了揉眼睛远眺鸿禧堂中庭,树叶飘落,花丛已是墨绿一片,看着好生凄凉。不过回望身边倒是花开正艳,明淑珍低头浅笑的模样甚美。看来自己那本无意翻的三国话本给了她不小启发,事情发展至此,未来就拭目以待了。
后边两人都没说话,正厅中静得针落可闻。没多会儿,便有一丫鬟进来,显然跑得太急,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道:“两位姑娘,上午发生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她说话颤着声音,激动又不可思议,不过半晌也没把那件了不得的大事说出来。殷玉珩让雪玲给她倒杯茶,搬个小杌子来让她坐下慢慢说。“三小姐,五小姐,今天,今天……咳咳……”她不利索的话听得人心急火燎,连平日里心静淡然的明淑珍也急了,催道:“什么事赶紧说。”
皎洁拍了拍胸脯,顺了口气后道:“今天陛下下旨,为长平郡主赐婚,郡马爷就是殷大公子!”
“什么!”哪怕有前情提要,听到这个消息仍然大吃一惊。殷玉珩信得过自家大哥的人品,但信不过他有娶郡主的本事。他那样的处境,需要一个能干厉害的媳妇,长平郡主那般娇女不适合他。
于明淑珍来说的确是意外,她先前也只是瞧热闹罢了,现在这重磅消息砸下来,让她也措手不及。不过想到叶氏母子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心里突然畅快些许。拉着皎洁一同坐下,问道:“可是真的?陛下怎就赐了婚?不是说殷家大哥要辞官回乡吗?”
皎洁这时歇够了,但人还兴奋得很,“现在外边都传遍了,也只有内宅的小姐姨娘们不知道。奴婢在外边打听过了,千真万确,现在殷氏母子已经进宫谢恩去了。还有,陛下驳回了殷将军的折子,不许他辞官,还要为他加官进爵!”
殷玉珩这时激动又矛盾,不知该用何情绪来承接这份意外,担心明世安拿郑开明的事做文章横生枝节,又担心殷乘风无法承受这份福气,也担心那位温柔可人的郡主出事。
明淑珍笑着双手合十说:“长平郡主的婚事一直未定下,如今寻得佳婿,可喜可贺。大婚之日可定下了?”
皎洁摇头,说:“陛下的圣旨只说择日完婚,估计会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
“那倒是,长平郡主最受宠爱,定要选个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要好好准备一番。”明淑珍说,这个消息一出,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总之叶氏和明彦骏不会好过。当她幻想将来府上会如何热闹之时,瞧见神游天外的殷玉珩,便笑问道:“阿珩,你说呢?”
“对殷家来说是好事,对伯府倒不见得。只怕以后不会安生了。”殷玉珩的担忧不掺半点水分。
明淑珍见她长吁短叹的模样,不禁鄙夷万分,受了叶氏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感同身受的掏心掏肺。不过这样也好,容易拉拢收买,做块垫脚石也不错。
领了圣旨的殷乘风,现正捧着圣旨跪在今上的太极殿外,同他一块儿的还有战战兢兢的殷秀娥。跪了一刻钟后,才有太监出来领他们二人进殿。
刘昭把手中的折子往旁边一放,冕旒下的眼睛打量了母子两个一眼。看到殷秀娥也不禁意外,着实是个美貌妇人,难怪能生出殷乘风这样俊逸轩昂的儿子来。“爱卿前来有何事要奏?”
“微臣求陛下收回成命,微臣出身低微,家中关系错综复杂,而微臣无才无德,除一张皮囊之外再无可取之处,配不上郡主。”殷乘风跪着,上身伏地,叩拜说道。
刘昭被他这番说辞逗笑,双手交差握成拳,靠到椅背上问道:“殷爱卿,你可知天子一言九鼎,朕既然下旨赐婚,便无收回的道理。你可知抗旨的下场!”
殷乘风未起身,道:“微臣明白。”
“既然明白,为何抗旨!”刘昭声音不觉严厉起来,登基两年,他已有君王的雷霆之势。
殷秀娥从未见过天子,进入大殿后拘束至极,害怕至极,此番鼓起勇气道:“请陛下恕罪,民妇有话要说。”
“夫人请说。”刘昭道,当年殷氏和离在可谓满城皆知,就冲这份魄力,他便另眼相待。
殷秀娥叩拜后才道:“因乘风命硬克妻,除却身边亲人之外,凡与他有过婚约的女子,不是意外亡故便是重病而去,民妇与他之所以来求陛下收回成命,实乃是为郡主着想。再有就是,乘风一介武夫,根基太浅,于国于家只尺寸之功。民妇又是市井妇人不识大道理,家中亲戚有多是普通百姓,若郡主下嫁乘风,会委屈了她。”
母子二人心惊胆战,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刘昭听得真切,暗道这母子两个心眼实。也不知把奕宁嫁他是对是错。“殷爱卿,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