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燕横与侯捷带了点祭品,往栖霞岭。怕太招眼,故并没有骑马。上完了坟,返还时,想到西湖里玩一会儿。可船船有客且满,好难寻闲散。侯捷道:“那儿有条空船。”用手来指。燕横循其所指看去,果有一条船,可是很小,想只是用来载那花不起大钱的人,忙招手来唤。那船上就一人,是个头戴斗笠、面目清秀、身材修长的好小伙。那小伙子面冷口直,道:“今个儿我不载人。”只在附近转。“这人真是的,不载也罢,干嘛这般冷冰冰,”侯捷嘟囔了句。燕横道:“人家不愿挣咱们的钱,干嘛非要给他呢?走,只有走苏堤吧。”二人走上苏堤,慢步前行,观看两边风景水色。燕横一年半前去兴化县罗家镇学艺,好不容易返回了杭州城,又有一大堆子事操心,无个闲暇来玩,前些时还往了九华山。今日再观西湖,似另一般光景,感受若新。心情比之前两样,多日劳愁扫了多一半去。
正走着,侯捷忽然用胳膊肘撞了燕横一下,道:“兄长,您看那儿。”一指。燕横问道:“看什么?”湖里各样,不知教之看什么。侯捷道:“那只画舫。”燕横循其指观来,果然有一只非常漂亮的画舫慢悠悠横里这边驶来。燕横道:“真漂亮,值不少钱哩。有客上去一回,也得大笔花销。”侯捷道:“我没说那船,让您看的是船头上的人。”燕横纳闷:“船头上的人?这人有什么好看的?”一瞅,那船头摆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锦衣之人。因为画舫愈见近了,所以看得真。那人年纪不超过四十,大块头的堆位,粗眉大眼,狮鼻牛口,络腮胡子,名身穿大紫袍。在其怀中揽着个娇媚的女儿,坐于腿上。于其身后站立几名随从人员,于旁边另有一人,绸缎裹身,象位富贵人家的官家。那里指点江山,讲些什么。侯捷对燕横道:“坐着的人就是仇家西门让。另看正比比划划的那个人,不正是咱们想要寻的人吗?”燕横以前从未见过西门让,今方识得,却是这般模样的一个人。又看那穿绸裹缎的管家相者,却是正想找的那一赚黄春的所谓的“珠宝商”。原来西门让今日没什么事,来会这歌舫的头魁女儿小桃红。自来杭城,西门让便把她包下了,再不容他人沾染。这会儿玩得正在高兴。
忽然,这个时候,却有一只小船由斜前方靠了过来,上头之人正是那拒载燕横、侯捷的漂亮小伙。这小伙突然由后腰摸出了一把刀子,甩手打向西门让。西门让何等人,经历过千般险事,百战中滚过,本领别不一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前白光一道闪现,这厮情知异常,叫个“不好”,知是暗器,但想要躲是来不及了,猛地把怀内的小桃红一扳,当了挡箭牌。保护了自己,却搭赔了无辜。那刀子中在小桃红前胸。这女儿吭了一声,香魂缥缈离躯壳而去。“有刺客,”西门让大叫。将小桃红的尸体弃到一边,跳将起来。这时,那个小伙子喝了声:“西门让,受死来吧。”飞身而起,纵上了画舫,将一口宝剑来刺西门让。西门让的随从护卫俱拔刀抽剑来当。那管家模样的人惶恐之间,失足落水,在湖内乱扑腾,连呼“救命”。可现在哪还有人顾得理他。西门让已由一名扈从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双股宝剑,拉锋出鞘,向那小伙子进击。这画舫之上一通好杀,由船头打上舱房顶,由那顶上又打到船尾,再折回来杀到船头。时而还闯到舱房内,不断刀光剑影。只吓得那画舫上的歌妓舞女、老妈侍仆并驾船工人,一应人等魂飞魄散,却又无从躲藏。只能避让,使自己不为那不长眼的利器伤着。碰弄得:桌椅翻跌,壶杯乱滚,琴儿两段,竹笛擗裂。整一片狼藉,乱了套,不可收拾。杀战多时,小伙子寡不敌众,遭西门让一剑伤着右臂,手松剑落。西门让飞一脚,正中小伙子前胸,致之跌落水里。西门让也身子腾起,雄鹰猎兔捉鸡之势俯冲下来,两口宝剑齐向正扑水的小伙子刺去。眼见小伙子性命堪忧,怕要不保,正这危急时刻,一人来至,行的是水上漂的轻功,将刀向西门让手上砍来。西门让大骇,空中变势,一个侧里滚翻身,躲开来击,并双足稳稳停落在水皮之上。看来他的轻功也蛮不错。见来者是个英俊青年,并不认得,因运着功行着气,问话不得。不管对方是谁,一个字——“打”,与不速之客大战。要问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谁,不说您也会猜得,正是燕横燕祥春。刚才看到那小伙子行刺西门让,燕横与侯捷俱吃了一惊,心道:“这年青人真好大胆量。”侯捷开了句玩笑话,道:“原他在此并不是为了载人挣钱,而是宰人杀命的。”燕横道:“只恐他身单力孤,刺杀西门让不成返回把自家性命搭进去。”侯捷道:“那就帮他一把。”燕横道:“好。嗳,咱没船过去怎么办?”侯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