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邦凶神恶煞一般往胡安家里就进,有个看门“狗”往上来拦,喝道:“嗳,你哪来的?什么人?敢擅闯胡府。”吴邦道:“我是于富那厮的爷爷,找他有事,可在里头?若在,将他唤将出来。”一番话把恶奴闹火了,“你小子吃了熊心了是不?敢对于大爷不敬,讨便宜,瞅你小子便是来寻衅,找揍嘬死。”上前来打。吴邦大怒,抡开铁棒,“噼啪”,或扫或劈,枭趴下了四位。吴邦夺门而入,大叫:“于富那狗贼,你在这儿没?在哪呢?有种的露出头啦,爷爷找你有账算。”这一嚷,整个宅院炸了。有人急忙给胡安、于富送信。于富今儿上午为老丈人在距离镇子五里的黄羊山(名虽叫山,实际仅一个高凸包,石色泛黄,外形若羊儿一只而获名)下黑龙潭(不过一小湾水而已,叫来好听)边,择了块绝好的所在,这个时候边吃着饭边与胡家大小员外商量这接下来的诸多事项。穴址选好,后头便该动工了,料呀,找筑工呀,不是随便。于富闻得吴邦的叫嚷,听奴才报说有人闹事门上,冲冲大怒,叫道:“哪来的野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滋事,还指名点姓冲着爷我来,真不知天高地厚,想找死。”又道个:“瞧瞧去,看是个什么鸟,让他晓回厉害。”与两个舅爷到在前院里,看一条大汉正端着铁棍吼喝着。于富喝道:“呔,这贼,你叫什么?别狂,爷爷来了。”吴邦定睛来看,见走来几个人,为首这个长得不矮,九尺挂零,有几分威武。瞧模样:苦瓜皮的脸,柳树叶的眉毛,红桃似的两只烂眼,半拉蒜头样的鼻子,大蛤蟆嘴内种着两排玉米状的牙齿。吴邦用手向他一指,喝问:“这厮可是于富?”于富道:“正是你家大爷,知县老爷的兄弟。你是哪来的野种,何敢来闯闹?”吴邦一听他就是于富,再看他那一双红眼,不会带错,气就不打一处来,叫道:“大爷只因你毁了我父亲的坟墓而来。”于富一听,明白了,道:“哦,知道了。原来你是那死鬼叫什么吴涟的儿子,你家抢占了我老丈人的阴宅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自先寻上门来了,而且还私闯民宅,持械行凶,你小子八成活不耐烦了。想死还是先蹲牢子?”吴邦怒骂道:“你这狗贼在放屁,怎么道我家占了你丈人的坟茔地?你几时买下的?”于富脖子一梗梗,道:“我弄坟地用不着花钱买,看好地方画个圈就是我的。昨天头午时选好那里的,怎的?”吴邦可真气坏了,叫道:“这贼,你太可恶了,讲理不?我父亲的坟墓都座那儿好几天了,而你昨日才看的地方,却楞说是我家抢占你的。更不该刨坟掘棺。”于富道:“我爱咋样就咋样,怎的?你不服?就是刨了你的坟,掘了你的墓,掏了你的棺材,你这厮又敢把大爷怎么样吧?”吴邦火往上撞,叫道:“别仗着有个做县令的哥哥,你就谁都敢欺负。把你怎样?大爷今天便要教训教训你。”扑上前,举棍来打。于富往后退闪,叫道:“打,打他。”早有二、三十号恶奴各执棍棒钉在周围,听命而动,齐向吴邦来扑,下定死手。吴邦见过大阵,哪里怕他们。况且现正在火头上,生死不顾,后果不计,犹如饿虎,专意猎食。将棍抡开,象旋风一样。他的棍是浑铁的,而家丁的棒子是木制的。这木棒哪有铁棍结实,怎经得住撞,碰上就折,挨上就断,落了一地棍子头。木棒子这么样,人挨铁棍也好不哪去。众院奴让吴邦打得不是腿断就是胳膊折,要不就嘴里大喷污血,纷纷倒地翻滚呻吟。于富与两个舅子见势不妙,都吓傻了眼,扭头就跑。吴邦岂肯放他们去,喝个“休走”,赶上去,“乒乓”两棍,将于富的两个舅子枭趴下了,一个重伤残废,一个更是当场毙命。又一棍向于富劈下,于富这小子情急之下也不知哪来那么好的弹跳力,一蹿多老远,把这棍子躲开了。但是吴邦逼住他不放,使难走脱。于富心里惊慌,可嘴上却不肯软,道:“姓吴的,你别太凶,我可是知县老爷的亲兄弟。你打死了我,你全家都要跟着倒大楣。是明白事的你还是走开的好。”吴邦斥道:“狗贼,别说你是那‘于耙子’的兄弟,就是他的老子或他本人站在这里,我也敢打杀他。休拿官儿吓唬人,怕我就不会来找你。大爷只欲取你的狗命,别的全不顾及。教我收手,收得了吗?怎么想的你。已然杀死了人,多杀几个又何妨?一样的罪名。”“你,你……”于富一边与吴邦兜圈子,一边嘴里不干不净骂着什么。但由于害怕,声音小,吴邦也没听真。吴邦“嗖嗖嗖”又打三棍,于富连蹿带蹦避开了。还叫着:“小子,你别拿棍子充强壮势,有种的把它扔了,爷爷与你比比拳脚。”想那吴邦的铁棍太吓人,碰上就惨了,若使用拳头自己或许还可来上三招五势,磨蹭一下时间,好待哪路救星来。吴邦听了其言,道:“不用棍子也照样能让你好死不了。”铁棍一扔,攥拳头来打于富。于富遭吴邦逼迫,只好硬头皮来试吧两下。可刚一接触,即让吴邦一手捉了其右手腕,另手一托其右肘,侧里两手反向劲力。只一扳,于富那小子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