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邦在胡宅行凶的同时,有胡家人骑快马出后门往县城送信。知县于迁一听,“这还了得。”唤县尉朱言来。朱言前些日子去杭州办了些公事,多费时日,昨个才回来,请了三天假,打算今个儿先休息一天,明日到三溪镇走一遭。因这兰溪县的的一位马兵都头多日前不慎坠马摔坏了脊梁骨,瘫了,至今没合适地人选来补缺。遇到了吴邦,朱言便有心把这个职位给他,打算去吴邦家里问一问。倘若吴邦愿意,就引荐他给于知县。今个儿听于知县传唤,急来衙门。于迁道:“三溪镇胡安员外家里有人行凶闹事,可能还出了命案。速带人去擒拿凶犯,不得有误。”朱言道:“是,大人。”他心说:“衙门里好几个都头呢,点一个去是了,却差派到俺这县尉头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胡家和你带亲,便加重视?还是那凶犯非等闲人物?只劳了爷我。”上马,领了二十名公人,出县城南门,奔三溪镇。朱言想:“正好,待捉住了凶犯,往我兄弟家串个门。”可做梦没想到,凶犯却会是吴邦。
过了竹溪,到了北镇胡安家里一看,凶犯早跑了。只见满院子尸体和伤者。那胡安与老伴正抱着一伤一死两个儿子大哭着。俩儿媳、几个孙辈也陪着号。见朱言来了,胡安哭请道:“朱大人,快拿凶犯,让他给我的儿子和姑爷偿命呀。”朱言道:“好,这就去。”问人:“可知那凶犯何人,又逃往哪里去了?”胡宅奴仆有知晓的,道:“那凶犯是南镇老江湖吴涟的儿子,叫吴邦,想是逃回家里去了。”“谁?吴邦,”朱言闻听,心中大为惊骇。他心说:“我兄弟跟这胡家有什么大恨深仇?怎么跑到这里行凶害命?我兄弟不似个胡为的人,内中定有情由。一个头磕了,能拿他到案吗?教我如何是好?”想那吴邦杀了人,不会呆家里坐而待缚,必要逃走,当给他点时候。要换那旁者,早捕人去了。但朱言为了拖延,光勘察现场就用了挺长工夫。朱言细问:“吴邦因何来此行凶,又到过别处行凶没有?”有知情者道:“是因为于富大爷为给老员外准备造老后的阴宅,采了一处穴,是在卧龙坡,风水好。谁知那吴家不讲理,却把地方给侵占了。”说到这,朱言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且住,于富选中的地方为给老员外备阴宅,那吴家侵他作甚?”那人道:“当然也是要造坟的。”朱言再问:“也是提前准备?”那人道:“不,吴涟已经死了。”朱言心里一沉,“什么,吴老英雄故去了?”先前尚不知此事。问道:“何时终老的?”那人道:“死七八天了。”朱言问:“怎么,死七八天了才择址造坟?不会吧?”那人回:“不,早下葬了。”朱言不解,问来:“如此说,他家的坟茔座那儿多日了,而于富昨日才采的穴,怎么道人家侵了地方?”“这……”那人没词了。朱言又问:“后来又怎样?如何会惹发今日冲突?接着前头话往下说。”那人道:“于大爷因吴家在他采得的地方座了坟,一气之下,把碑推到,将坟扒了,平了,棺材也拖出坑来,扔沟里去了。吴邦可能因这事而来闹的。”朱言一听,气得头都要昏了,心说:“这也是人做的事?也能干出来?比偷坟掘墓还罪大。把棺材给人家暴天日,还平坟?丧尽天良。遇谁能和尔完得了?于富小子,死得该,咎由自取。”又为胡安好笑,急着为自己准备阴宅等老后用,事情非但没办好,反惹得丧气绕门,儿子、女婿把命倒先没了。也是老小子素常道德败坏,阴损事做多,遇今儿天降报应。
朱言问完了,道个:“走,随我去拿凶犯。”带公人往南镇而来。前头说了,南、北镇子中间有条小溪,名清溪。说是清,却浑浊的很,取好听的名是了。上头有两座桥。可朱言近的不取,却绕走远一些的,且行进起来不紧不慢。到了南镇吴邦家里一看,里头乱七八糟的。那是佣仆翻那东西时候弄的,不拿白不拿。况且吴邦与老太太一逃,没当家主事的人,他们这个月的工钱向谁讨去?不没了影?时下吴宅已无半个人影。朱言知吴邦是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