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北镇到胡安府宅稍停,然后奔县城。道上,碰着一个背行囊的大汉。朱言认得,这大汉是胡安宅上的护院教师,叫黑欢。其人品劣,人暗呼之“黑獾”。朱言道:“哟,这不是黑教师么?这是往哪儿去?”黑欢见是朱县尉,忙施了个礼,之后回答道:“回桐庐老家。唉,今天我找相好的去了,不在胡府。不想府上闹出了大事,员外一气之下把我辞了。”朱言知道这小子是胡家的帮凶,做过不少坏事,心说:“你也瘪了,那正好,收拾尔这厮一回,也便见了‘于耙子’有个交差,不空手。”一声令下,差人们将黑欢拿了。黑欢直嚷嚷:“县尉老爷,您平白无故怎么捉我?小人犯了什么罪了?”朱言道:“犯了哪门子罪,你自己心里清楚,见了知县大人,自有公断。”吩咐底下:“带走。”押了黑欢就去。
那位知县大老爷于迁今天可是在任以来头一回用心于公案,因为是他亲弟弟出了事。已经得详报,为胞弟之死之前还大哭了一场。晚饭也没心思吃,只等着朱言抓捕涉案元凶回来,以加审讯呢。不时询问:“朱县尉回来了没有?”要遇往常,早不知哪儿玩耍子去了。天早都黑下来了,灯火也亮起,方才有人来报:“大老爷,朱县尉他回来了。”于迁一听,赶忙升坐大堂,准备连夜审讯案犯呢。心里过急,也为问清楚人犯捉得没。谁知待见得朱言一班人,得到的回复却是教人失望与恼火,凶犯畏罪潜逃,未知所踪。朱言向他请罪。于迁一听没拿来叫吴邦的杀人元凶,大发雷霆,惊堂木一拍,叫道:“怎么这么多半天时候也没给本大人索着凶犯?朱言,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吃的?定然是办来不力,捕拿不紧。”朱言忙往上回:“大人,您冤枉卑职了。朱言实是尽心尽力而为,弟兄们也没个不劳呀。”随去的差人们也忙七嘴八舌说道:“是呀,大人,朱县尉尽职尽责,煞费了心力。您瞧我们,也跟着他几乎要累散了架子。从出去到回来,没片时的歇呢。只怪那凶犯脚底板太油太快,不知逃往那里去了,实是摸不着影儿。要不还能不与您捉回来?是不?”于知县瞅了瞅,众差人的确个个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满身的尘土,倒是象没少得跑道。可这官儿眼锐,瞧出每个差人怀里都揣着什么,当然明白其中**。有人瞧他来瞅,赶忙抬手抬胳膊行以遮挡,还有两个把手中的包儿往背后藏。于大老爷走下堂,奔差人们来了。差人们见他贪婪的眼神专盯你前怀,有些胆虚发毛,直往后躲。那又能躲哪去?于迁劈手一把揪住一个,由其怀中掏出了几样东西。有一个小包,里头七八十来文(即十文左右)铜钱和几粒黄豆大小的银粒子。另外是一小包儿香茶,两面铜镜和一支银簪,等等。于迁问道:“这钱、银是你的吗?”这名差人连忙点头,道:“是的,大人。”于迁又问:“这镜、簪等东西呢?”“这……,”这名差人只是强作干笑,对不上句话儿。于迁自然清楚,也不多问,把那几文钱币、几粒银和簪子揣自个儿袖子里头去了。另外那些东西先已在掏的当中,看一眼因不感兴趣,而随手撇在了地上。这名差人也不敢言语,地上的东西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