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七佛也不是什么傻子,听说冼家五虎也将亮相,就料了一个**。亏方腊告诉了他,不然他也会与常人一般糊涂不觉,心说:“‘五毒佬’不敢明目张胆直接来对付魔家,却耍了这个阴招。黑禽坡在我家对面,几乎抬头就见,激我这是。好小子,爷爷必定让你瞧回颜色不可。什么‘冼家五虎’,什么‘五条鞭’,敢找爷爷的事,我要‘虎’也砸扁,‘鞭’也打折。”暗憋了一口恶气。
到了日子,嚄,这黑禽坡上头下头,左边右边,人山人海拥挤不大动,帮源洞各村子的男女老少都想着看看这百年也难遇到的大热闹。“五毒佬”先登梯上了台子。这小子生了一个萝卜头,槐叶耳,松针眉,绿豆眼,鸭脖子,虾米腰,鸡爪手,狗脚足。他向四下里拱了拱手,陪着笑,道:“列位乡亲,听我道几句。众所周知,咱们帮源洞习武风盛,人才辈出,只是都难得众前崭露头角的机会。今日设立擂台于此,便是要邀请大家露露脸,亮亮相,战事一下自己高超的技艺,检验实力。我呢,拿出了绸缎红、绿、紫、青、褐各一小匹,钱三十贯,作为对武魁的奖赏。还要为他披红戴花戴帽。往后每年举行一回,今是头一届。日期三天为限。如有愿者,可上台来。可以比拳,可以动兵刃。胜五场者可以暂歇,车轮战神人也是抗不了的。但是呢,比武可无情。碰着、伤着甚至丢命,这事多有,于今一概不负责任。想上台的人可要好好寻思寻思。不过,希望各位比斗时,还请手底下可要给对方最好还是留点情,算一功德吧。人长七尺都不容易,是不是呢?列位看官,比武现在就开始了。台底下有桌子,立了生死文书方可上台。嗳,对了,只允许单对单,两、仨打一个可不成。”说完,他下台去了,到在旁边特别给自己准备的看台(说是看台,不过是高支脚担上一块不说大的板子,仅能容纳三、五个人而已)上,高高坐着瞅热闹。时不时地往方七佛的家这边远远张望,或者向人群中踅摸一下,看看方七佛来也没来。心里说:“只要你黄毛佬敢登台,定让你不死也得重残,站着来,躺着去。”
真有那不少认钱不要命的,立了生死状之后,便往擂台上登。左一个,右一个,下了这个上那个,走马灯似的。直打了一天,并没有见方七佛上擂台,“五毒佬”暗骂。那“冼家五虎”主要是冲“黄发天公”来的,别人不理,所以也没举动。第二天,又是一番龙争虎斗,乱纷纷的。方七佛仍旧没有露面。“五毒佬”心里那个气就甭提了,暗说:“这个方七佛,还和我靠上了,我稳不住,他反倒不急起来。在他家对面这么闹腾,他不动心?也沉得住气?不是他一贯的性子呀?真教人好恼。”
到了第三天,也是比武夺魁的最后一天,谁能获得绸、钱、花、帽,今个儿便见分晓,看热闹的人比前两天还要多,等着看这最终的武之王者为谁人。“五毒佬”心说:“这末一天,他(指方七佛)该会来了吧?”可是到晌午了,还是没有见到方七佛的影子。下午重新开了场一个多时辰,方七佛仍是未面。“五毒佬”心道:“他能沉住气,我却待不急了,恼人也,恼人也。莫不是他离家出远门了?”唤过一名奴才,吩咐他去看看方七佛是否在家。扒墙头,贴窗户,怎么也行。时间不长,那名奴才回来禀报,说方七佛在门外树底下弄了两块大石头担起来一条板子,那上面正躺着睡大觉呢。吓,“五毒佬”心中这个气就甭提了,暗道:“这泛起佛,和我这般耗持,不信逗你不来。”对旁边坐着的冼家老大冼达官语了几句,冼达官登了擂台。那台上刚好有一个胜者,一瞧上来的是新聘用的帮源洞乡兵教头,听道也是要夺武魁,哪里敢应,拱了拱手,下台去了。这便叫识趣。
冼达官往台上一立,身高体壮,虎背熊腰,头昂胸挺腰拔,神气十足,有那威风架势。冼教头道:“某乃冼达官是也,粗知一点拳脚兵械。初来贵地,极想借此机会结识一些武学朋友,验证自己的深浅。听闻本方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好汉,叫方七佛,人称‘黄发天公’者,挺有能耐。冼某最想一会于他。这擂台将终,却并未候得他出现,令冼某好扫兴呀。不知他并不在家,出远门了,还是怎么着了。若你方七佛在台下人堆里头,就别藏着缩者,请上台来亮亮相,让冼某了此一桩心愿。可有胆量?”激将法,希望有人会去给方七佛送信。话音未落,猛听得台下有人叫道:“冼达官,休道鸟话,方七佛在帮源洞是顶尖的豪杰,你哪配和他过手。魔家屈尊陪你一玩,足可使你有出不尽的丑。”一人飞身上了擂台。见这位三十几岁,身长八尺开外,又粗又壮,生得是面似秋霜无血色,微有麻子几点。眼珠比鸡蛋并不见小,嘴如一个葫芦取半边,似瓢。两排板牙黄而不齐。穿着白衣、青裤。开着怀,露着肚,肥裤挽脚。脚底下踩了一双大号的鞋子。冼达官一瞅,认得,喝问:“来者可是方貌?”来人道:“不错,正是魔家。前些时,为人所拦,不曾得手教训得了你。今个儿,嘿嘿,你是躲不过去了。来来来,请吃我三百拳,消受还是消受不得。”原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