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打乱了套,方亮大呼:“勿要走了那杨继祖。”边打边寻。真让他瞅着了,飞马舞拍来取。杨继祖抡刀接斗。杀了十数合,方亮用双牌将杨继祖的大刀锁住了。杨继祖运足了劲力斜上方挑抖,打算将牌分开。而方亮左压右按,意欲致对方的大刀松脱。两人较开了力气,谁也不放松。方亮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往杨继祖身后瞅了眼,猛然大叫:“对,给这厮后心来一枪。”“啊,”杨继祖大惊,魂脱躯壳。但有人背后偷袭,自己命就完了,并不知对方使诈。不自觉地欲用眼往后头瞥,坐马也见一些转斜。由是中招,劲头也就自然地泄了三分。方亮乘机猛地侧里一夺,差点把杨继祖带下马去。杨继祖慌忙往回挣力。方亮却就势叫一声“走”,顺对方劲道一送,两只牌突然之间分开了。杨继祖没有料及,用力过急,再一经闪空,身子可就控制不住了,在马上还能坐稳呀?“扑通”,跌下马去。抢来几名腊兵,将之按住,生擒活拿。杨继祖的弟弟杨继宗也没幸免,在乱军之中因于坐骑的腿伤断一条而摔落尘埃,被获遭擒。
战事结束,城中安静了下来。方亮入县衙门来坐,命人将杨氏兄弟带到跟前,问道:“于今被我所擒,你俩还有何话说?”杨继祖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皱一下眉头不算是英雄好汉。人皆有一死,何在乎早晚。”杨继宗也道:“杀剐悉凭于你,能捐躯为国,死亦得其所,无有憾意。”方亮道:“吓,挺有骨气的哟。好,就全你们的名节。左右,将此二子推到外面去,缚于桩上,万剐凌迟。”有人把杨氏兄弟推搡下去,在衙堂外面立起了“十”字桩,将杨氏兄弟剥去衣服,缚住手足于其上,一寸罩身,然后将刀子比量上了。可是这杨氏兄弟一言不发,把眼睛闭合,等着挨刀受死。但那刀子只是在肉皮上蹭,就是不下手来拉来割。时间一长,杨氏兄弟耐不住了,杨继祖叫道:“怎么还不动手?爷爷等不烦了。”杨继宗也嚷:“你是来剐人还是刮汗毛?快点下刀,别磨磨蹭蹭。”忽听方亮里面叫道:“将那二子推回来。”有人把杨氏兄弟低矮了回去,并不再加绑绳。方亮亲自披还他俩的衣袍,并令人看座。杨继祖道:“贼酋,你此意为何?莫不是想要感化我们兄弟,而为你所使用?”方亮道:“非也。你兄弟二人虽刀沾肌肤而颜色不更,视死如归,真正硬骨铮铮的汉子,令人钦佩敬畏也。方某又怎忍心要你兄弟的性命。若做了,定遭别人的唾骂。故而欲放你们一条生路,还与马匹兵刃,自行去吧。只要求好自为之,日后莫再为那昏庸无道的赵官家效什么不应该的忠心,全什么愚节。不过,你俩若能够投我麾下为将,更是欢迎。但方某不加勉强。去还是留,你俩早拿主意。”杨氏兄弟感方亮仁义,受宠若惊,慌忙跪倒。杨继祖道:“我兄弟二人承蒙将军不杀,感恩难尽,岂敢再不知好歹。愿降从将军,效犬马之劳。前者屡犯圣兵,多见冲撞,并负杀命,还望恕罪。”方亮大喜,道:“那些全销。能得干将,何敢降怪。”搀扶那兄弟起身,命人端来酒水三碗,仨人相碰饮尽。从此,“活令公”杨继祖、“小令公”杨继宗加入了方腊的义军,后俱被方腊封为将军之职。方亮得下黟、祁门二县,还嫌不过瘾,向方七佛请令,再去兵取同样属于歙州治下的婺源县。没两日,上面回了命令,准其意。方亮即刻整顿好了人马,兵发婺源。杨氏兄弟自告奋勇,引一支人马打前锋。
杨继祖、杨继宗兵二千杀到了婺源县县城外,抬头看上头,再听一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而那城关更是敞开着。杨继祖甚为惊奇,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连个人影也瞧不到。有桥平门开,跟我玩空城计吗?闻风早遁,还是诡计术诱我?”正在纳闷,猛听得一阵呼喊,城头伏兵现,旗帜飘扬,刀枪雪亮。杨继祖大惊,“果真有诈。”下令做好应斗准备。可是细一瞅,满不对头。那城上之兵却是红巾裹头,旗帜血色,似乎自家人。杨继祖心说:“这又奇怪了,不是官兵城勇,莫非方将军已经另有安排,先与他人令箭,兵取了婺源城,与我开一玩笑?”看城内出来一队人马,为首有四个人,两个骑马,两个步行。马上者,俱是相貌堂堂、仪表整洁、威武十分的小伙子,俱佩弓箭。而那步行者,俱生得龅牙咧嘴,面相凶恶,铁塔一般却有见些许腌臜的人物,但也是年青,分别手执铁条凳与铡刀片。听一位马上的青年人高声叫道:“对面可是圣公的人马?”杨继祖马往前提,道:“正是,你们是哪里的人马?”那青年拱手道:“这位将军,某乃是好汉山之主,姓白,双名明珠,好射术,人呼我为‘赛养叔’。拉起有一支队伍,专门对抗朝廷,敌对官府。闻圣公青溪兴兵,替天讨伐无道,克州取县,拯救困中人民,实乃天下第一的英雄也。吾有心投奔明主,辅佐之创一番大业,便带了手下弟兄来此,得下了这座婺源城,以作为归附圣公的见面之礼。”又指着另一个马上的青年道:“这是我兄弟谢飞彪,人称‘小由基’,亦箭术超常。”又将分别手拎铁条凳与铡刀片的青年一一引见给杨继祖:“这位是‘铁条凳’欧浑,这位是‘铁铡刀’东方破败,也都是我的结义兄弟。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