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面子。
这药十分猛烈,会让太子更痛苦。
闫清守着太子,午后无端犯困,便靠在床边沉沉睡过去。
睡梦中有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闫清醒来。
太子居然自己坐了起来,微笑着看着闫清。
“我多想像个兄长一样,像个太子一样,护着你们。”太子道。
闫清坐起来。
“你告诉父皇,那药是我自己换掉的,林怀章给我的只是致风寒的药,他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喘了喘:“对不住,没有给你们树立好榜样。”
“林怀章……已经走了。”闫清道。
早在几日前就有消息传进宫,林怀章在深夜走了。
太子怔了怔,道:“给我更衣,我想去湖边坐坐。”
内侍们抬来撵,两张厚被子裹着太子,将他抬去了湖边的凉亭里。
轻风拂面,太子窝在撵中,又变得昏昏沉沉。
“太子妃呢?”闫清问道。
“娘娘还在景阳宫,已经派人去知会了。”金环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闫清走过去蹲下,捏了捏太子的手:“不是想看风景么,可不能再睡过去了。”
太子清醒了一些,歪着头,看向湖面。
夏日里那里还盛开着荷花,如今全都凋零了。
“梓。”太子道:“这个字,好不好?”
“好,生机勃勃,自强不息。”闫清点头。
太子笑得很开心:“那就叫梓,我的孩子,我自己取名字,老大家的那个字,我不喜欢。”
“我也不太喜欢。”闫清和太子相视一笑。
“答应我一件事,孩子的事,别让母后知道。以后,你就想个办法,将他过继在你的名下。”
“……好。”
“你帮我,去拿本书来。”太子道。
“这个时候了,还看书?”闫清无奈一笑,还是站起来转身往太子的院子走。
走出凉亭,身后的人惊呼一声。
闫清脚步顿住,转回头,见太子的手已经垂下去,毫无生气。
“太子!”金环大叫一声,跪了下去。
“太子薨逝了!”众人哀嚎着,尽管早有准备,这个时候还是变得手足无措。
闫清扶着凉亭的柱子,踉跄往前走了两步,眼中越来越模糊。
陈氏提着裙摆跑进来,凄惨地尖叫了一声。
“太子!”四周都是哀嚎声,充斥着耳朵。
南朝王和宸王赶来,见到此景也久久不敢靠近。
“老三?”南朝王喃喃一声,又转头看闫清。
闫清觉得胸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倒下之际,见到南朝王与宸王朝他跑来。
醒来的时候,秋嬷嬷与太后守在闫清身边,见到闫清睁眼,太后老泪纵横,将闫清抱住:“孩子,哀家谢谢你,你帮我们把他好好送走了……”
“郡王好好歇息,太医说您是侍疾劳累过度。”秋嬷嬷道。
“皇祖母。”闫清拍着太后的背脊。
太后的眼睛红肿得厉害,一看就是哭了很久了,她道:“病好了就去东宫,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理,我就不去了。”
又道:“你若得空,也去看看你父皇,他比我们都痛。”
闫清坐起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太子病逝,礼部与内务府协调准备葬礼,皇帝赐下谥号“景文”,立翰林学士王知深为护丧人,在东宫举行葬礼。
因长辈建在,葬礼只有七日,百官入东宫发哀,不可嚎哭。
宸王与南朝王已去了东宫,闫清从慈庆宫赶过去,换上了白罗衫黑银带,次日为太子小殓。
为太子沐浴穿衣后,太子的面容果然只剩下苍白,丝毫看不见中毒后的乌黑。
“父皇来么?”宸王问道:“明日就大殓入棺,再不见就来不及了。”
“你觉得父皇会来么?”南朝王反问,话中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随即啧一声,看向闫清:“你打我做什么?”
“外面许多奴才,你少说两句会死?”这次却是宸王先开口。
闫清脸色有些苍白,捂着嘴咳嗽一声:“守夜。”
听闻陈氏在东宫晕倒了几次,皇后更是一病不起,如今东宫能出来主持大局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南朝王是从南边赶回来的,精神不比闫清的好,脑袋一点一点的。
闫清默默烧着纸钱,盆中的火星转着圈飘上去。
而宸王盯着上方的“奠”字,不知在想什么。
“猫,谁放进来的猫!”几声尖锐的声音,突然一阵闹腾,几名内侍跑进来,手忙脚乱地抓一只黑猫。
南朝王一个哆嗦睁开眼来,那只猫刚好跑到了他身边,他抬起一脚将猫踢了出去,摔在了墙上。
南朝王脚力极大,猫当场便出了血,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几名内侍赶紧捡起来,抱了出去。
“怎么回事?”南朝王还睡眼迷蒙。
“无事,不知谁放了只黑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