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峰行礼, “刚才与殿下一同去了城中,那里爆发了疫情, 殿下正在与陛下一同商讨应对方法, 特意支会小的来和娘娘说声, 说是今晚可能回来的迟, 让您早些休息。”
沈婳心头一跳, 在这会瘟疫可不是小事情,若是救治不及时很有可能会尸横遍野。
刚才紫依说她父兄皆在遂阳没了消息,难道是因为瘟疫?
她也没那个闲心去听他后面说的话。
若真是这样,得让人好好看着她,不能让她溜进城里去。
她又问:“殿下可还好?”
“殿下无碍,娘娘放心。”
沈婳舒口气,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以后侍候的时候,小心着点,碗筷那些记得多水多烫几次再使用,衣物也是,今日穿得那身也记得拿去烧了。”
她啰啰嗦嗦地叮嘱了一大堆才让连峰回去。
等连峰走后,沈婳还是不太放心,命人打扫了自己的屋子,又吩咐一部分人去窦皇后的屋里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
入夜后,甲板上依旧有人走动的声音,沈婳裹着被子辗转反侧,直到有个脚步声在她屋前停下,她才赶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她侧卧在床上,听到苏澈的脚步声渐进,身前的微弱光亮也被挡住,他带着一身寒气,面无表情。
“怎么还不睡。”可他说出的话却是温柔的。
被拆穿的沈婳转身朝外,担心地看着他,“你还好吧?”
苏澈闻言轻笑,他褪去衣服上床,把沈婳揽进怀里,“我好的很,明日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先睡吧。”
他似乎是真的累极了,不过片刻呼吸就绵长起来。
沈婳伸手碰了碰苏澈轮廓分明的脸,撑起身子亲了亲他,“晚安。”
后面几日苏澈依旧是早出晚归,沈婳经常等不到他回来便已经睡着。
她叹了口气,在想着要不要去做些点心送去给他们。
“太子妃娘娘,不好了!”沈婳还在发呆的时候,外面便有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木怜眼尖认了出来,“这是芳姑姑手下的青蝶。”
那就是窦皇后跟前的了,沈婳心里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看她这么慌慌张张,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青蝶哭得脸上全是眼泪,“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她,她……”
“你慢慢说。”沈婳皱眉。
“娘娘她,她染上时疫了。”青蝶边哭边说。
沈婳手里的杯子没拿好,“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她顿时失了方寸,心里乱成一团,可是窦皇后那里却在等着她拿主意。
沈婳掐着自己手心镇定下来,“木怜,你让邵阳去殿下跟前说声,然后立刻先把顾贵妃和卫才人迁走。”
“然后,我去里面照顾。”她咬唇,下了决心。
“娘娘,不可啊!”木怜挡在沈婳前头。
听闻遂阳城里已经尸横遍野,可见这次时疫来势汹汹,窦皇后已然中招,若是太子妃也不幸遭殃,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沈婳面容凝重,她提高声音下命令道:“你快去找邵阳。”
这种事肯定不能瞒着,越是拖着越是不利于治疗,也只能希望苏澈那边可以尽快拿出药房子。
苏澈听到窦皇后消息时正在和几个王爷大臣与顺靖帝一道在讨论事宜,外头的大厅里聚满了此次随行的太医,以及临时找来的各地名医。
在听到沈婳也一起进去的时候,他脸色更加沉郁。
顺靖帝看着苏澈,“难为太子妃了。”
苏澈拱手道:“侍奉母后是儿臣们的责任,又何来的难为之说?”可他的心却好像已经挂在了沈婳身上似的。
顺靖帝又将外面的太医招进来,“可有解决之法?”
太医们纷纷跪地,却没一个人能说出一个方案来。
顺靖帝脸色不善,沉声道:“若是治不好皇后的命,朕便要了你们的命!”
顺靖帝支走了其他人,只留下苏澈,见他似乎有些出神,出声道:“澈儿,朕不喜欢朕看中的人是个只沉溺于儿女情长的人。”
“是,儿臣知错。”苏澈垂下眼。
“你既这么放心不下沈氏,那么这件事剩下来的便都交给你处理了,也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顺靖帝看着跪在桌前的苏澈,目光微沉。
看来沈婳在他心中却是分量不轻,或许是时候再给他找个好的了。
沈婳入了船后,船上不相干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只余下几个照料窦皇后的,以及当时给窦皇后诊脉的太医。
太医院这几日的研究只是有些皮毛,虽然摸索出了一些用药,却不足以根治,只能先吊着命,不止于让时疫拖垮了身体。
可若是一日找不到根除的法子,这药也会慢慢失去药性,拖下去便是死路一条。
沈婳一勺一勺地将药喂下去,木怜行完礼便起靠着沈婳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