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几位客人却是她推不掉的,包括如今该称她大嫂的魏明欣。魏明欣身为皇子侧妃,想要见见她这位嫂嫂原是应该,而乔薇为了在外人面前表现太子与五皇子“兄弟情深”,也不能拒而不见。
得知魏明欣递了名帖前来,乔薇沉吟一刻,冷声道:“先让人奉茶,我在正厅见她。”
说完,便自顾自的细细梳妆,青竹也没催:自从那次魏明欣不小心暴露真面目后,她对这位自家小姐自幼的手帕交就没那么好感了,何况两位皇子如今已势成水火,自家小姐与魏侧妃便是天生的敌人,青竹自然是站在乔薇这边的。
魏明欣足足在花厅喝了半个时辰的茶,原本滚烫的茶水都凉透了,这才看到乔薇姗姗而来——遍身华服,满头珠翠,打扮得好似神仙妃子一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如今的地位。
所以才会让她在此处苦等吧,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贱人永远是贱人。魏明欣冷笑一声,继而不着痕迹的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热乎的憨笑,她袅袅站起身来,“姐姐让我好等。”
乔薇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这位故人,那目光却是欣赏的:魏明欣嫁人之后倒是沉稳多了,被她这样对待都不生气,还能笑语喧阗的招呼。乔薇不免刮目相看,且多了丝警惕:整天嚷嚷着害人的多半成不了大事,不声不响的却会冷不防咬你一口,看来她不该对魏明欣太过小觑。
乔薇暗地使了个眼色,青竹知机,板起脸道:“魏侧妃怎的这样不懂规矩,见了太子妃不该行礼么?”
魏明欣脸色一变,连个小蹄子都敢欺侮到她头上,待要发火,却见乔薇不闻不问,好似变作了瞎子聋子——便知是她授意的。
纵有再多不甘,魏明欣也只能委屈咽下。勉强挤出笑脸,两手平伸向乔薇施了一礼,“妾身魏氏拜见太子妃,愿太子妃娘娘福乐安康。”
乔薇这才让青竹拉她起身,又假意命人倒茶来——茶都凉了,怎么待客的?
魏明欣忙说不用。她喝了满肚子的水,这会子仍在晃荡,哪里敢再喝?要不是为了等主人接见,她早就去茅房更衣了。
忍着难耐便意,魏明欣心情复杂的向乔薇说了几句恭喜之语,且含笑道:“那日姐姐进宫向太后问安,我原也在贵妃娘娘宫里,姐姐倒好像没瞧见我似的。”
但凡乔薇懂点礼貌,此时都该解释一二,且表示歉意才对。谁知眼前的女子却只是睨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我是没瞧见。”
言下之意,仿佛在说魏明欣容色太不起眼,躲在一堆花花绿绿中根本认不出来。
魏明欣不禁胸口一噎,待要开口刺她两句,又怕显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乔薇毕竟没明确轻视她的姿容,她若是因这个发火,反倒是变相承认自己貌不如人。
魏明欣忍了又忍,只觉胸中的怒火快要如烟花般散开来,她整个人也膨胀得快要爆炸了。幸好没炸,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姐姐嫁进东宫已有多日了,不知与太子殿下相处得如何?”
乔薇不做声,她与陆慎的私事何必让外人知晓,因只淡淡道:“不过如此,没什么稀奇的。”
魏明欣便得了意,早就听说太子病得床都下不来,连拜堂都是叫人搀扶着才站住的,可知洞房时也该是有气无力。乔薇徒有太子妃的虚名,其实和守活寡一般无二。
她自己就不同了,五皇子先前虽是一团火似的扑在乔薇身上,可魏明欣仗着青春年少,又没了余阿秾在跟前碍眼,愣是将陆离的心收拢了来,如今两人好得如胶似漆一般,她自信陆离今后即便纳了正妃,也断断取代不了她的地位——况且,谁能保证正妃之位不会是她的呢?
相形之下,魏明欣看向乔薇的眼色倒多了些居高临下的同情,她假惺惺劝慰了几句,又拉着她说些家长里短的废话,等到乔薇脸上显出倦容来,魏明欣方心满意足地告退。
青竹将空了的茶壶茶盏一气收拾起来,嘴边噜噜苏苏的道:“魏侧妃如今倒是出头了,还巴巴的跑来小姐您跟前炫耀,不过是个侧室,真不知她有什么可得意的!”
乔薇尽管不喜欢魏明欣的为人,也不能不佩服她的手段。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魏明欣果然是个有能耐的,至少她关于五皇子的那段应该不是说谎——天下男子心易变,魏明欣百般笼络确有成效,陆离此时想必真的很喜欢她,就不知这份喜爱能维持多久。
不过她对于陆慎的评价就很令乔薇不解了,怎么在外人眼中,陆慎竟是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形象么?魏明欣甚至疑心她至今仍是处子。
乔薇不禁好笑,等陆慎回来,她就开玩笑般的将魏明欣来访的事告诉他,且道:“殿下为何不肯让外人知道您这病快好了呢?连妾身都被诸多误会。”
她也猜到陆慎是故意装得虚弱,才迟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