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近女色,偶尔发落过去受刑慰藉兵丁的,不过是市面上那一等村愚丑妇,
象姑娘这样的天人一般,又是妙龄,他们几世里修来能亲近一个。只怕连大营里
将军都是难得这份的。到那时,虽然拘泥着刑罚本要是要治死那女孩子,其实多
有花样。真到了那当儿,非但要日夜奸污、反复淫辱,他们还会想出种种残酷法
子,又要保着姑娘一时不死,又要每一次都变着法儿增姑娘的羞辱,军中刑罚也
多,就绑着捆着,针扎水泼,乃至断手断足,反复奸上几个月,让上千个人,甚
至军马猎犬都要……当真是人世难言凄惨……万万不可的……何况你性奴有私,
非但自己受罪,还要挂连族人,你不是贾府之人,难道没有父母兄妹,舅姑叔嫂
……真要一路处置,如何了得。至于你……我如何辜负了你……真是仰慕姑娘你
的芳泽。你且候着,过些时分,王爷或者倦怠来大观园了,至不济你……哎……
我也不愿意……至不济你陪伴过王爷之后,王爷定要嫌弃你非是处子了……我回
头立个什么功劳,再求王爷,只说叫王爷赏我几个府里人,再指了你,岂非就跟
着我过好日子了……我接你去府里,虽然荣华富贵不比王爷这里,但也是一般儿
衣食无忧的,何况我不比王爷荒唐……拉扯了几个女孩子,我定好好待你……
到那时节……我们别处小院住着……恩恩爱爱……我日夜要你舒心……今儿只是
初次,还有那许多花样儿颇挠人心呢……姑娘若是全错过就这么去了,岂不是白
活了……」
晴雯虽敏,到底是弱小女儿,何况自幼长在园子里伺候人,并不见男子,哪
里能尽知天下男子这等心思,这冯紫英款款说来,温情有理,又有劝又有诱,又
是吓唬,一时居然听进去几句,虽然信不实,但是女子家,尤其是这等初贞女
子,一时失身于那一个男人,便是心存幻想,也是望这个男人爱之怜之的,一时
凄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都混忘了适才这冯紫英何等yín_jiàn可耻,残暴决绝的奸
污玩弄自己,其实一般儿视自己为玩物泄欲,哪里有些个真心。
她一时不说话,冯紫英老练江湖,已知她一时心动,此刻也觉得自己不便,
何况在晴雯身上泄得颇为痛快,奸污chù_nǚ又得意舒畅,心下也无遗憾,便又作揖
道:「不是不疼惜姑娘……只是不便,姑娘便自己洗洗擦身换衣裳才好……我今
儿便去了……还要去见凤妃回些个事……只好告辞了……我必不负姑娘……过两
日再机会进来瞧姑娘就是了……」见晴雯低头始终不答,便又整理整理衣衫,
退了出去。
不说冯紫英自去路上丫鬟宫女引路,去缀锦楼见凤姐回话,安顿差事。只
说这晴雯,真正是冤孽使然,谁想冬日里后院沐浴,竟是这等人生大变。此刻下
体生疼,浑身酥软,发肤肮脏,左右无奈,既不敢真的死,又不能叫嚷,一边
心头骂着淫贼,一边其实五内最深处,居然隐隐希望冯紫英所言是实,好在旁边
就是浴盆,只得再进去浆洗了身体,这一回不比适才,一路在自己奶儿、下体、
菊门这里拼命搓洗,只可叹便是掬尽一池温泉,又如何能洗去今日失身之辱。勉
强洗了会子,擦干净身子,可怜下体处红肿不堪,依稀有几处皮肉撕裂,此刻也
无可奈何,好歹换了衣衫,忍着疼痛羞辱,慢步挪着脚丫,自去房里睡了,又不
敢哭出声来惹人疑心。好在那怡红院里几个女孩子,自来都知她性子,见她怒冲
冲含恨带羞之色,又不知在生哪一个的气,也不敢问她,也不好派她差事,由得
她自己去歇息。
第二日,园子里丫鬟宫女却就闲话,说居然王爷传了话来,让鸳鸯、金钏
儿、玉钏儿、蕊官四个,坐了马车去京外侍奉王爷。这等事体从无有过,那一等
丫鬟宫女未免艳羡,叽叽喳喳带着酸含着羞背后说些闲话。晴雯思想怅然也顾不
得。
一连两日,真正是众婢三五说笑她一个呆想,群奴围坐闲话她暗地落泪,有
时咬牙切齿似要谁拼命,有时又是无声默然似个了无生气;只袭人眼尖,瞧她
古怪,怕她闷出病来,到第三日上,见她略略好了些,便笑着说道,只说紫菱洲
尚不便去住人,天气又寒,让晴雯去替迎春惜春些冬衣来换。这是正经差事,
晴雯也只得去到后头王夫人薛姨妈。
却不想薛姨妈又去了宝钗处不在,而那迎春惜春姊妹,正坐在绣衿馆里和王
夫人说话,晴雯在她们面前,总不能露自己一腔愁肠,只好勉强陪了笑,进去招
呼道:「太太,二姑娘、四姑娘可巧在一处。袭人姐姐说冬日里冷,怕二姑娘四
姑娘外头袍子不齐备,让我来太太觅几件呢……这却巧了……太太这里袍子大
氅袄褂都齐备,就请太太示下,请二姑娘、四姑娘正好一并儿挑挑……」
迎春半起了身,只道:「难为袭人想着……」
那王夫人却不肯失礼,恭恭敬敬起来,倒冲晴雯施了个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