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带起一阵劲风,不光将那毒烟吹散,也将三枚暗器直接吹落。
这纯粹的炫技让那道人脸上刚浮现的一丝微笑瞬间凝固,他不敢相信的揉了
揉眼睛,甚至拧了一把脸颊,好像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噩梦似的。
“不……不要杀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当啷一声,那道人将
长剑丢在地上,向后摆手倒退。
白继羽也不答话,只是一步步从散开的毒烟中走出,一步步向他走近。
那道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下,一下一下磕着响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他喊了两声,见白继羽没有动静,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双手悄悄将袖袋中的
两颗圆球掏出,接着猛然蛤蟆般向后跳起,凌空将那两颗小球丢向白继羽立足地
面。
两颗小球竟是极为猛烈的炸药,这道人手法练得极为娴熟,两球在地面一撞,
恰好一前一后锁死了白继羽最便于依靠轻功逃开的路线,就听轰的一声,漫天尘
土飞扬,地上也炸出了两个二尺方圆的土坑。
那道人落地之后,看着炸起的烟尘,心头狂喜,双膝使力正要站起,却觉足
踝一阵冰凉,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栽去,他反应倒还敏捷,双手一撑便要翻身站
起,但紧接着看到的景象,却叫他头晕目眩,人在半空就险些昏厥过去。
他翻离的那块地上,赫然留着一双脚,一双穿着麻布鞋,被齐踝削断的双脚!
这时人已落地,足踝断处直挺挺戳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剧痛登时经双腿流遍
全身,疼的那道人长声惨叫出来。
白继羽一脚将那两只断足踢开,刀未回鞘便跟着又是一刀扬起落下。
那道人惨叫戛然而止,双目圆睁,缓缓看向自己右肩。
那一条右臂,恍如一条自根部融化的冰凌,缓缓从他肩上滑了下去,啪嗒掉
在了地上,五根鹰爪似的手指,犹在抽动不止。
“啊啊——!”那道人瞠目欲裂,仅剩的左手伸进怀里,不知又要摸出什么
东西。
不过不会有人知道他还能摸出什么。那条左手刚一抬起,就顺着力道飞了出
去,越过他的头顶,落在了他右臂的旁边。
“我很少不希望一个人死的太快。你应该感到荣幸。”白继羽冷冷说道,反
手一刀斩出,横掠那道人双目,跟着左手接连刺出数指,闭住他伤处穴道,给他
止血。
“你——”那道人才刚开口,就被白继羽一拳轰上下巴,连惨叫也被闷回了
喉中。
没了双足双臂,眼瞎颌碎的道人在地上扭成一团,垂死的野兽一样闷嚎不断。
白继羽懒得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门口的龙影香,淡淡道:“小香,你去把那些
被掠走的姑娘救出来吧。”
龙影香心头有气,哼了一声嗔道:“你为什么不去?”
白继羽微微一笑,道:“这些姑娘在这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羞辱,说不定连
衣服也不许她们穿上一件,你当真要我去救?”
龙影香顿时脸上一红,往那几间屋子跑去,嘴里叫道:“不行,我去!你就
在那里站着,不许过来!”
白继羽双手抱肘,静静的看她走入那竹楼中,笑容骤然一敛,冷冷道:“树
上的朋友,你还没看够么?”
云盼情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刚才看出白继羽一直未尽全力,她就该明白对方
已经发现这边藏着一人。
她不愿在那狭窄门口与白继羽正面交手,提气在树枝上一点,轻飘飘的越过
高耸木墙,人在半空,已将清风古剑转回腰间,甫一落地,便甩手丢出一柄柳叶
飞刀,钉入犹在地上惨嚎翻滚的道人咽喉中。
“他纵然罪大恶极,你一刀杀了也便是了。何苦教他受这种苦痛折磨。”她
望着白继羽,随口找些话说。她当然不是真心指责,只不过是为了拖延片刻,好
让身体调整到更佳的状态。蜷缩在树上的片刻,已叫她的双腿都有些麻木。
白继羽瞥了她一眼,缓缓走到空地中央站定,双手垂下,淡淡道:“不必浪
费唇舌,我等你。与此刻的你交手,胜之不武。”
云盼情勉强一笑,掩饰被看穿的尴尬,蹲下用双手轻轻捶着小腿,口中道:
“我可不想和你交手。我与你无怨无仇,何必呢?”
“你若是肯乖乖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会伤到你一丝一毫,聂阳的事情一了,
我便放你自由。我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想为了帮天道做事就得罪了清风烟雨楼。”
白继羽微笑道,“不过,你八成不会听话的,对么?”
云盼情苦笑道:“坦白说,我已经五六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也没睡过一
个囫囵觉,虽不情愿,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现下不是你的对手。”
“现下?”白继羽浓眉一挑,唇角浮现一丝讥诮的笑意。
自身难保的情形下,云盼情自然也不敢再奢望救出赵雨净,谨慎道:“没错,
我一路被人追杀,四五天没有一刻安宁。若我能休息充分,未必不能与你一战。”
“你用言语激我也没用。”白继羽收起笑容,道,“聂阳身边最重要的帮手
此刻正孤身一人,我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便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