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终究是有代价的！

有些人不小心踏入，不知去往何处，也没有归途。

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愫缓缓涌来，涌上张小凡的每一寸身体，甚至直接涌上张小凡的心头、思绪。

那，到底是什么？

前所未有的迷茫，忽然郁结于心中。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属于一个人的命运吗？

许多事情，不管你愿意与否，努力与否，结果都是一样……这，便是宿命！

不，我不信！

风尖啸着从耳旁吹过，仿佛刺痛了眼睛。天地世间，忽地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仿如不见，只有眼前那一个身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恍惚间，小白的那句话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却是变成了针，变成了刺，扎入了心中。

杀戮只能引起更大的杀戮.......

奔波相思，岂能就此前功尽弃？

绝不！

纵使落至冥土，世人唾弃，也绝不放弃！

“灵儿，对不起......”刚刚放下的手再次抬起，他闭上了眼睛，微带些痛苦的喃喃道。

小时的誓言，不让任何一人因他而去！

破了吗？还是没有办到吗？

这个世上有一些可以改变，却在改变的路上，又牺牲了一些人.......

难道，他终究选择了这条路吗？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真的能下去手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田灵儿眼前像是蒙上了一阵水雾，一会儿，低下头去，朱唇轻咬，想说什么，喉咙里已痛得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在她的心中，蓦地响起那渺远而又清晰的笑声，狰狞，森然可怖，却也带着无能为力。

“你正值妙龄花季，如此大好青春年华，若是白白浪费，岂不可惜？你，真的愿意么？”

“虽然你嘴上说愿意，但是你的心并不是真正愿意，对吗？”

“爱你的人你不爱，你爱的人却要杀了你，你心甘吗？”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无处不在。

“我……”

远方的黑暗深处，像是有无名的火燃了起来。

“反抗吧！我卑微的臣民，用我的力量，来完成你的一切愿望！”

“生气吧！愤怒吧！让我来接管你的身体，让我带你得到永生！”

“这样真的可以吗？”田灵儿抬起头来，有些迟疑地道。这一刻，她的眼里忽然闪现了犹豫的泪光，仿佛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不...不行，我不能伤害小凡.......他是我的全部.......一直都是......”

“可你在他的心中又是什么？他真的在乎你吗？他会为了另一个女子将你无情的杀了，你不后悔吗？”

“沉沦吧，你将在黑暗中得到永生！”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心中尖叫着，阴笑着，却又似是无从抵挡。

田灵儿自心底生出了一丝深深的惊悸感觉。

脑中那个男子的身影渐渐浮现，有关他的一切都慢慢苏醒了似的。

心魔么？

这就是纠缠了我十年的东西吗？

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都属于心魔。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

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我不后悔……”田灵儿轻声答道，说完，又是补充了一句：“我愿意为他生，亦为他死！”声音如斩冰切雪一般。

风轻拂，将她的一角红色衣裳轻轻吹起。那一个女子，仿如天真的少女，正对着上苍吐露心声。

铃铛咽，百花凋，

人影渐瘦鬓如霜。

深情苦，一生苦，

痴情只为无情苦。

一生怅惘，为谁而生？

终究，她还是胜了，在那道身影升起时就已经胜了，她对他纯真的爱打败了心魔作祟。

“太极玄清道！”

张小凡一声轻喝，口中默念法诀。半空之中，青色的太极图案缓缓出现，阴阳二气不断旋转，转眼之间就要到达头顶之处，只有一厘田灵儿就要毙命于此。

最后的一刻，也是最关键的一刻——

张小凡再一次望了她，和她的眼神！

她独自伫立，脸色微微苍白，眼中竟有一分哀伤，还有一丝释然。

呼啸的冷风，凄凉的天地，这美丽女子，与他静静相望。

那是谁的眼神，甘愿而这般痛苦。

是谁？

让你这般哀伤？

原来，竟是我……

张小凡忽然笑了笑，平淡温和，恍若那年初遇。

他迅速的收回手，利落的转身，不带一丝多余，沉稳的回到刚才的地方，重新跪了下来。

身后是鬼王充满怒气的质问，他没有说话，显得那般孤傲，那般斩钉截铁。

罢了，还是下不去手吗？

张小凡仿若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般的笑笑。

此生绝不可能放弃碧瑶，亦也不会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

“小凡，跟我回去吧！”田灵儿自是欣喜，却因张小凡的境遇而感到些许不值。

他明明抛弃了这么多，却换不来鬼王的青睐，那何不如回到关心他的大竹峰去，潇潇洒洒的生活。

回答她的终究是一个倔强的背影，却证明了一切。

田灵儿心下一酸，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这就是小凡对碧瑶的爱吗？真的是无懈可击的吗？

如果我更早些遇到小凡，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我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