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模样虽美,只是这脸上却无半点喜悦……她自然晓得是因为什么,若是她知道自己要嫁得是一个虎背熊腰粗糙不堪的男子,她的表情估计比萧鱼还要难受。
毕竟是大喜之日,对女子来说,太过重要且珍贵。萧玉枝看到她的脸上泛着淡淡愁色,心下忽然有些动容。
一个念头忽然就窜到了脑海之中。
要不要告诉她……其实那新帝不但一点也不粗糙,而且生得龙章凤姿,强壮俊美……
萧玉枝轻轻往前挪了一步。
之后看到萧鱼身上的这身精美嫁衣,她一双雪白小手搁在腿上,那霞帔垂着的流苏下,被嫁衣包裹的腰肢……楚腰纤细。
萧玉枝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心里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登时那心里仅存的一丝恻隐之心也被通通淹没了。
这会儿不开心又有什么?待洞房花烛,看到那年轻俊美的夫君,这萧鱼还不是会高兴起来!
日后有得是好日子,她有什么好可怜萧鱼的。她先前出了洋相,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俊俏有才的贵族子弟前来求亲呢,担心自己还来不及,这萧鱼又有什么好同情的!
萧玉枝越想越气,紧紧拧着手里的帕子,再也不要看萧鱼了。
虽说这门亲事大伙儿心知肚明,可到底是喜事,一个个自是带着笑意的。唯有萧玉枝撅着嘴,便显得有些不大妥当,那柳氏就伸手悄悄捏了她一下。萧玉枝蹙眉,侧头对上母亲的眼神,知她何意,便无奈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
新帝成亲,乃是登基后的第一桩大事。因是帝王,自是不需亲自迎亲,而到了吉时,前来替帝王迎亲的,乃是他视若手足的亲信,吏部尚书郭安泰。
新娘上花轿前,要经三次催妆。原是佯作不愿出嫁,懒于梳妆,而于今日的萧鱼来说,是的的确确不愿出嫁。
催妆罢,很快就要到出嫁吉时。都在催了,萧鱼才盛装出来,坐在罗氏的身边,由她喂饭,寓意出嫁女儿莫要忘记父母的哺育之恩。
新娘哭嫁后,便由长辈盖上大红盖头,送上花轿。萧鱼被萧起州背在背上,一步步朝着大门走去,一到外头,便是敲锣打鼓的喜庆声音。萧鱼坐上花轿,手里抱着一只宝瓶,大红盖头挡在眼前,她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样子,只是便是她看不到,也能想象她父亲的模样。
座下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萧鱼静静坐着,等感觉到花轿被抬了起来,抱着宝瓶的手才忍不住收紧。
……她是真的有点怕了。
十里红妆,从护国公府,一路浩浩荡荡……
……
而此刻皇城外面,有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刚到城门口,那骏马便因连夜赶路累倒在城门口。
一身穿蓝袍的年轻男子从马上下来后,急急进城。
……
护国公府离皇宫并不远,今日这迎亲队伍,特意绕远路,沿着那护城河绕了整整一圈,才将凤轿抬入皇宫。
进宫后,那凤轿穿过乾清门,沿着高台御路,一路往交泰殿走去。
高台御路的尽头,年轻俊美的帝王,正穿着一身大红绣龙凤吉服等在那里,寒风轻轻吹着他的衣摆,身形挺然如松。
今日成亲虽是以帝后大婚的仪仗,可习俗却是按着帝王昔日的乡间风俗。停了花轿,卸了轿门,便有一五六岁笑容喜庆的女孩儿过去迎新娘,进去轿中,用手微微拉扯新娘的衣袖三下。
萧鱼去年便嫁过一回,该经历的都经历过的,这第二回自是有些经验了。只是这会儿落脚,低头瞧着那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了几下自己的衣袖,她倒是有些微愣。而后反应过来,已经改朝换代,这新帝娶亲的的仪式,自然也有了新的规矩。她微微蹙眉,晓得这小女孩儿是迎自己下花轿。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下去。
萧鱼下意识紧紧抱着怀里的宝瓶,也顾不上吉不吉利,挪了挪臀往里缩了一些,而后还是被催促着,无奈的下了花轿。
出了轿门,跨过一朱红漆的木制的马鞍子,之后是被搀扶着进去。一步步往前,紧接着手里被塞入一根大红绸带。
萧鱼捏着手里的这根大红绸带,能清晰的感觉到另一侧有人拉着,而那个人……便是她日后的夫君,新朝大齐的帝王薛战。
萧鱼不自觉忐忑,将红绸捏紧,无意识的拉了一下……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稍稍愣住了。
只是她刚呆住,红绸另一端猛不防的一拉,她身子一下子就往前,踉跄了几步,就要朝着前面倒去。
有一只手,却很快的扶住了她的手臂。
萧鱼忍不住喘着气,胸前一起一伏,紧张的冷汗直流。而她一低头,看着垂在地上的红绸,便知晓了此刻扶着她的是何人。
那大手捏着她的手臂,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力气似的,捏的她手臂生疼。靠得有些近,她几乎还能闻到到他身上的气息,那是强烈的属于男人的阳刚之味,隐隐有些汗味儿……在看着面前这双小船般的大脚,萧鱼忍不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