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是一种无声的示威,远比放狠话更震慑人心。
下人们心中越发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听候差遣。
等所有人名字都唱了一遍,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容思勰恩威并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让众人散开,自去做手头的差事。
萧谨言全程陪在容思勰身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已经是最明确的表态。等下人都散开了,他侧过脸,问道:“站了半个时辰,这回还不累?”
容思勰本打算说“不累”,结果被萧谨言这样一冲,她要出口的话被生生顶回来了。容思勰抬头瞪萧谨言,看在萧谨言主动扶着她往屋内走的份上,她干脆改了口径,低声道:“特别累,我现在腰都直不起来了!”
容思勰声音本就如珠碰玉,现在压低了声音,反倒有一些撒娇的意味。容思勰从来没个正形,难得见她撒娇,萧谨言暗自受用,手上却加大力气,让容思勰靠着他走。
容思勰被扶着坐下,此时屋内全是自己人,她赶紧用拳头敲打腰部,叹谓道:“还是坐着舒服。”
容思勰姿态特别别扭,萧谨言无奈,只能摁住她的手,亲自动手给她捶腰。萧谨言控制着手上的力道,还要分心说道:“新婚最是折腾人,你先休息一会,等有力气了,我陪你去认一认侯府的地名。”
有人代劳,容思勰求之不得。萧谨言手上的力道时轻时重,他又对穴位把握得好,没一会,容思勰都开始犯困了。
容思勰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眼中涌起薄雾,更显得眼睛黑的透亮。她干脆靠到萧谨言身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你院里的下人,委实不算多。为什么只有这几个人?”
“原来更少,还是因为你要过来,这才从外面调了不少进来。”
萧谨言三言两语解释了容思勰的问题,但对于为何人手少的缘由,却避而不提。
萧谨言话中另有深意,反倒转移了容思勰的注意力,让她忽略了萧谨言又在偷换话题。容思勰将萧谨言的话琢磨了两遍,察觉出门道来。
萧谨言离开侯府三年,离京是容思勰亲自去送的,自然知道萧谨言仅带了很少的仆人回太原,那么院子里,哪来的这么多人?
从外面调,是谁在调,又是从何处调来?
容思勰心思转了转,正好这时候腰好受了许多,于是她非常熟练地卸磨杀驴:“你陪我站了半个时辰,现在又给我捶腰,已经耽误了不少时候。这两天应该有很多应酬吧,你不妨出去吧,杵在这里总是碍手碍脚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小没良心。”萧谨言没好气地瞥了容思勰一眼,但还是稳稳地把她身子扶正,这才站起身,“祖父已经唤了我好几次,我先出去应付一二,你若有为难之事,直接派人去寻我就好。”
“嗯,我知道。”容思勰挥手道,“你赶紧走吧。”
被新婚妻子赶出房,萧谨言满心复杂地离开了。
等萧谨言出去后,容思勰立刻把绿幕、连翘等人唤进来。
“绿幕,我要的消息打听出来了吗?”
萧谨言在,很多话不方便说,好容易把他打发走,容思勰这才有机会和侍女交流情报。
“郡主,时间有限,我只打听到一部分……”
四年前,萧大郎突兀病逝,萧谨言带着母亲和妹妹回祖宅守孝。守孝是人之常情,可是承羲侯府的中馈,却不能没人接手。
于是,由萧老爷子作主,管事权从萧秦氏,转接到萧二夫人手上。
整整四年,府中一应事宜都由萧二夫人作主,而萧二夫人又宽厚,对下人们大方的很,所以二房的声势越来越高。
彼时大房死的死,走的走,府中主事的又是二房夫人,于是很多人都在私下里猜测,萧二夫人,许就是世子夫人了。
谁知道三年孝期一过,大房刚刚回府,一直不曾表态的萧老爷子指着萧谨言,当众承认萧谨言才是世子。
“……老侯爷放了准话之后,府中流言不断,反对立世子的声音一直不曾消散,结果没过多久,圣人给郡主和四郎君赐了婚,紧接着,四郎君直接成了侯爷!”
容思勰可以想象到,当时萧二叔和萧二夫人是何等糟心。
萧老侯爷,办事从来不按常理来啊!
听完绿幕的消息,半夏略有不解:“立四郎君当世子名正言顺,为什么会有人说闲话?”
“这个我知道。”容思勰接话,“公公和二叔是双生子,听说当年,长幼次序弄错了。”
“啊?竟有这种事!”
连翘皱起眉呵斥:“声音小些,被旁人听到了,又给郡主招麻烦。”
银珠赶紧闭嘴,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问道:“郡主,这弄错了,该怎么办呀?”
“你个傻丫头。”容思勰被银珠逗笑了,她摇摇头,不在意地说道,“官府只认名碟,礼法上谁是长子就是长子,谁管你有没有抱错。”
容思勰是新妇,即使屋内都是自己人也不能谈叔辈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