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那次“泼汤”事件后,她被傅希境教训,他就避她如蛇蝎,这几个月来,他基本上都待在海城,连郑家都很少回,她去海城公司找他,可每次他都没有好脸色,连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不给她,冷冷地将她赶走。
她当着他的面不敢发脾气,回到家就狂砸东西出气,发泄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痛哭,她妈妈向来宠她到溺爱的程度,分明看得很清楚,可还是安慰她说,只要你阿境哥哥一天没结婚,你就还有机会。你郑爷爷不是最喜欢你嘛,一直说让你做孙媳妇呢!
她立即又充满了希望,可现在,他要结婚了!
“郑爷爷!郑爷爷!”许芊茉扬声喊道。
舒姨拉着她:“哎哎哎,小茉莉你别大声嚷嚷,老爷子刚睡下。”
许芊茉甩开舒姨的手,径直就往老爷子卧室跑,门没锁,她冲进去,扑倒床边:“爷爷,爷爷,您起来!”
老爷子早就听到动静,睁开眼,坐起身来,叹了口气,“小茉莉啊,不是我不帮你,你阿境哥哥的性子你也了解呀。”
许芊茉拽着老爷子的手臂,眼泪掉下来:“可是您明明说过的啊,让我做您的孙媳妇!您说过要帮我的!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老爷子伸手帮她擦眼泪,心疼地说:“丫头,别哭啊。爷爷也多希望你嫁给阿境,可是,婚姻是不能勉强的啊……”
许芊茉猛地挥开他的手,站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声吼:“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恨你们!”
她转身,跑了出去。
老爷子叹了口气。
车子遇红灯停下,傅希境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神色犹豫,最终他还是开口了:“南风,既然来了,我们正好去看看你爸爸,好不好?”
南风身体一颤,目光望着前方,红灯指示数字正在闪烁,她在心底默默数:29、28、30、31……越数心里越慌乱。
傅希境在她的沉默里叹了口气。
红灯转绿,他发动引擎,忽然听到南风的声音,低低的,沙哑的,“等以后吧。”
“好。”他微微笑。他愿意等,多久都没有关系,等她放下心结。
南风指着前方路口:“在那里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坐车回海城。”
傅希境说:“明天一起回去吧。”
南风摇头:“我不放心飞飞。”
傅希境将车停在路边,为她整了整大衣,拢好围巾:“她父亲的事,我会尽快处理,你别太担心。”他亲吻她的额头:“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南风点点头,下车。
直至他的车消失,南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青山墓园。”
南风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久久沉默。
寒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将她的眼睛吹得通红。
她站在那里,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长久凝视着墓碑上季东林的照片。
最后,她深深地鞠了个躬,在心里说,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不管飞飞。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妈妈。
对不起,我要嫁人了,却不能将那个人带到你面前,跟你问候。
她下山,前往汽车站。
她回到海城时,天已经黑了,她直接去了医院,却扑了个空,她打电话给谢飞飞,才得知罗素蓉已经出院了。她又赶去了谢家。
以前每次饭点时来谢家,厨房里总是飘出阵阵香气,茶几上放着洗好的新鲜水果,而此刻,家里却是那样冷清。罗素蓉躺在床上,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南风喊她,她也不理。
谢飞飞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却是静音模式。南风坐到她身边,将热牛奶递给她:“飞飞,你打起精神。”
谢飞飞看了眼她,接过牛奶,一大口喝下去。
南风欣慰地笑了:“这才乖。”
谢飞飞回以一笑,却是勉强的。
南风握了握她的手,传递给她力量。她在心里祈祷,希望傅希境真的可以帮到谢长明。
当晚,南风留在了谢家,与谢飞飞挨头而睡,两个人都睡不着,却都无言。
她在等天亮,希望新的一天开始,能听到一个好消息。
等待的时间,真是漫长又难熬。
而在莲城,深夜的医院里,傅希境同样在等待。
手术室外。
许芊茉的妈妈伤心欲绝,哭成了个泪人,死死地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灯光。许父抱着她,眼中满是担忧与痛楚,一边安抚许母。
许老爷子坐在长椅上,脸色铁青。
郑老爷子站在他旁边,背着手,焦急地走来走去。
傅希境站在窗边,指尖香烟燃到尽头,他吸一口,然后将烟蒂掐灭,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许芊茉骄纵、任性妄为,但怎么都想不到,她竟如此激烈与疯狂,在得知他即将结婚的消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