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尉和布雷克闻讯赶到现场时,骚乱已经演变成一场大斗殴。维持秩序的王家骑士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局面弹压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布雷克面色铁青地质问道。
通过对目击者的询问,众人了解到事情发生的原委。上尉注意到现场参与斗殴的人明显分为了两群:一群人多势众,在王家骑士的监视下不敢乱动,但是仍然气势汹汹地瞪着另一面的人;另一群人的人数要少很多,自然地他们在之前的斗殴中吃了不少亏,大多数人脸上都挂了彩,垂头丧气。后一群人的衣着和面色明显比前一群人要好。
经过进一步了解,上尉发现人数较少的那群人,原来在战俘营中是被野蛮人挑选出来担任仆役的那一群人。同样是战俘,却得到不同的对待。被选中当仆役的人拥有更多的食物分配和更好的生活条件;理所当然地,他们被同胞们视为“叛徒”……原本在野蛮人的统治之下,大多数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当大家都被解救了以后,之前隐藏和压制的矛盾开始暴露出来,一个小火星便能引起一场暴动。
上尉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家庭教师特蕾莎。她现在的样子又变得更凄惨了:头发被抓得乱蓬蓬,脸上多了几处指甲的抓伤;身上的衣服也被人趁乱揩油撕破了好几处地方,正双手捂住要害部位,蹲在地上“呜呜”地哭泣。
上尉恼火了。他大步上前,抢过一名王家骑士的披风,盖在特蕾莎身上,然后用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来。战俘们惊恐地看着这个如同天神一般进场的铁甲武士。他那沉重的身躯每踏出一步都震撼着周围的地面和人心,尤其是他不再刻意控制动力盔甲的力度时。
上尉将特蕾莎抱了出来,经过布雷克身边时,骷髅面具下吐出一句沉重的王国语:
“处理好!否则别想走出这座山!”
布雷克一脸阴沉地目视对方离开,然后回头瞪视着现场的众人。他目光所及之人都将脑袋低下去,不敢直视这位王家骑士队长的眼睛。
布雷克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语言,然后用沉痛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们之前在野蛮人那里受过不少委屈,有些人做了一些违心事。虽然这不光彩,但是那是情势所逼。然而现在你们已经获救,脱离了野蛮人的魔掌。一切都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不可以再做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就像是刚才——你们以为自己报仇了吗?你们的仇人还过得好好的!你们就先开始自相残杀了!……
如果你们因为刚才的斗殴浪费了体力,受了伤,就绝对不可能逃出野蛮人的追捕。我们的队伍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下或放慢速度。我发誓——如果再发生刚才类似的情况,我才不管你占不占理,斗殴的人全给我驱逐出队伍,让他自生自灭!你们都给我记好了,我说话算数!”
不提布雷克对逃亡者们软硬兼施、连哄带吓,上尉将特蕾莎带离现场,找到队里的医生给她疗伤。好在都是一些皮外伤,不影响行动,但是脸部的伤痕医生说可能会留下疤痕。听见这个消息,特蕾莎被吓得不轻。毕竟脸面就是女性的生命,没有哪个正常女性会心平气和接受破相的事实。
对此,上尉好言相劝:他们队伍里面有一个神医,面部整容这种小手术对于他来说就像饭后茶一样小意思——在人类已经迈上星空的时代,整容这种事情再简单不过;别说换块面皮,就连本身dna都可以改,输入俊男美女的基因,做多了也就没意思了。还可以输入其它功能的基因片段。像上尉自己就做了延寿手术,在dna中接入长寿因子。
好说歹说,才把特蕾莎安抚下来。发生过这种事情后,上尉是再也不敢让她回到普通的逃亡者中间了。现在的局面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贵圈真乱”。
之前上尉也曾经接触过另一群逃难的人,就是落叶村的那群难民。两者大不相同。小农经济下乡村社会的特点,就是村民之间凝聚力很强。乡里乡亲,谁不沾亲带故?平时一家有难,大家相帮。遇到盗贼袭村,村民们会自发组织起来抵抗。保护大家就是保护自家,村民们都有这样朴素的理念。在村民的逃难之旅中,哪怕形势再艰难,村民们依能够旧抱团应对,没有发生过内讧或扯后腿的事。帮助这些人比较容易,只要在关键点施以援手,其他的事情他们自己可以处理。
然而现在这群从战俘营中解救出来的逃亡者,他们原来大多是卡兰城中的小市民,来自各个阶层各个职业的人都有。之前因为不可抗拒外力而结成一个临时团体,但是缺乏那种自然而然、由内到外产生的粘合力;当外力一消失,便如同一盘散沙似的崩溃了。要将这些人组织起来,进行一次长途行军,还要摆脱敌人的追兵,甚至可能要进行战斗,还真是一件令人头大的事情。
我明明只是一个连长,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的工作?
上尉在心中暗自吐槽。要怪只能怪自己顶头上司不给力,惯常甩锅。然而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正思考间,身后传来了人声。原来是斗殴事件的伤者们在布雷克的打发下,也来到医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