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一共是一百六十七。”“一百六十五行不?”欧阳偏着头问了一句。“行。”“那好,穗穗你数一下,我这里刚好有八十三块零钱。”服务员接过钱,坏坏的一笑,“我们餐厅还是第一次看到aa制,两位真特别!”欧阳倒出一根牙签叼了,打着饱嗝说,“哦,服务员,这两瓶酒我们可以拿出去喝吗?”“两位自己的酒,当然可以呀。”“穗穗,各拿各的,边走边喝,看谁先喝完。”“好哩!”
穗穗显然也没有醉,持着瓶哼着路人谁也听不懂的陕南小调。欧阳却不能不当心,穗穗总想乱穿,赶紧拉上一把,“没事,我没有醉。”下了省道,过完小桥,欧阳才放了心。穗穗一仰头咕噜咕噜喝完,“爱情?你妈见鬼去吧!”用力一甩,酒瓶砸在石墙上粉碎,踩着地毯上了走廊,在杨丛业两口子惊异的眼神里流着两行热泪走进门。蓝金秀忍不住的关心一下,“电工师傅,穗穗这是怎么了?”“哦,穗穗没事,喝多了睡一觉就好。”
砰的一声关上,“说到底是自己的失落感在作祟!”穗穗回想起欧阳的话,心又一次被刺痛。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肆意的泪水沾湿枕头床单。宣泄过后,把跟袁子榆相处的日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又莫名的一阵心酸。欧阳铭不是徐家柏,从一部电话推就测出自己现在跟男朋友的真实状态,哪还用得着说太多。都是萍水相逢的人儿,也没必要说太多,离了盛宜奥,即是陌路。
“林战南,你姐电话。”露莹朝卫生间喊了一声。“你先接一下,跟姐说十分钟后再给她打过去。”战南搓着泡沫开门答应完又关上冲水,“要来的总是要来的!”擦干水,又放了大半桶冷水,举起迎头浇下,冰凉的感觉也只维持了几秒钟。战南没有马上擦干,靠着瓷砖坐下,冰凉的感觉再一次贴着皮肤袭来,心底的燥热似乎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好事?”
“战南哪,你就跟露莹说,算我们林家求她了,你们两个好歹也给林家留个后吧。”
“姐,这个事我会跟露莹商量的。”
“商量?你们两个打算要商量多久,三年还是五年?爸妈还能等几年啊?老弟哪,爸身体一直不好,万一哪天走了,辛苦一辈子,连个孙子都没见到,会走得安心吗?妈为了养你,四十多岁的人,今日这里躲明日那里躲,哪天不是提心吊胆,生怕被逮到,有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大姐十一岁就没读书了,又是为的什么?二姐带着我在灶门口烤青蛤蟆,不晓得要放盐,闻到香就半生半的熟吃到肚子里。。。”
“姐,你别说了。”电话那头林三姐已泣不成声,战南也哽咽了。尽管从小到大没有听谁给说起过,但战南知道,三姐说的这些事真真切切就在自己家里发生过。
“老弟啊,那姐先挂了,你好好跟露莹说。”
“嗯,我一定好好跟露莹说的。姐,再见。”
战南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进到小客厅里,逗了逗小嘉莹。“又是为了你姑父七十大寿的事?”“不是。我外甥想去学车,问我考什么牌好。”“你三姐的孩子才多大呀?”“也十八岁了。”“回去考?”“嗯,我跟她说这边太贵,考试又太严,家里稍微松一点,学费也便宜点。”“哦。战南,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嘉莹,今晚上不许再吵了,听见没有!”可是小嘉莹完全听不懂露莹的警告,叮叮啷啷门框碰一下茶几碰一下,流着口水呵呵个不停。“嘉莹,如果你是个男孩该有多好啊!”望着可爱的女儿,战南只有在心里说。露莹躺下不久就睡熟了,小嘉莹也安详的进入梦乡。母女俩倒时差一般相互适应了好长时间,嘉莹渐渐也跟东纵的生活同了步,大人不睡她也不困。早上还要跟环卫工人作息同步,天明即起,迟半分钟也不干。战南没有睡意,思绪早飘回千里外的湘南农村。
战南记事起,家里就只有两个姐姐了,管大的叫二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