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笙以为麦子箫急着回皇城,对她拖拖拉拉的态度不高兴了。
她有点冤枉,明明就是麦子箫带她去的,本来她根本不用去那种聚会,麦子箫非拉她去,这不才多喝了两杯吗。
可看麦子箫这会儿脾气不太好,她没敢顶嘴,顺从地应一声:“哦。”
府衙外,随行的将士早就整装待发。丛笙见这么多人等着她一个,脸上有点挂不住,正要跟所有人道歉,却被麦子箫不动声色地制止了。
等坐进马车里,车子开始在路上跑起来的时候,麦子箫才严肃地告诉她:“以后不要随随便便道歉,摆正你自己的身份。”
麦子箫本来还想跟丛笙多说说这个身份的事情,可是莲儿在边上坐着,说太多会穿帮,她只能点到即止,以后有机会再说。
丛笙并不是不理解麦子箫所说的‘身份’的意思,在这里,什么样的身份就该有符合这个身份的态度,就算错了也不能轻易认错,不然会失了气势。
可这么多年的教养和常识摆在那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她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下意识做出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情。
她有点好奇麦子箫是怎么适应的,她在许顺也待了这么些天了,总觉得自己很难适应这种突然之间的身份转变。
面对她的问题,麦子箫用一句话就点醒了她:“装逼还用学?”
马车一路顺畅地跑出了城门,西落虽然有鼠疫,但并没有封城,没有感染的百姓可以自由进出,只不过在鼠疫盛行的当下,几乎是没有人进出城的。
昨天听西落知府说,现在没有出现鼠疫的地方对外来人员的盘查非常严厉,加上鼠疫隐患没有消除,出门在外染上鼠疫的可能性比灭过鼠的城内还要高。出了城,极可能得不偿失,不如老老实实留在城内。
大概也是因为西落极少有人逃难,从西落出来的官道上,不像之前那样到处是死人。
路上的驿站也还开着,比许顺通往西落路上的条件不知道要好多少。
出了西落走上大半天,有一叫承凤的小县城。
西落知府说承凤县也有鼠疫,只是状况如何目前并不清楚,出现鼠疫的各府县都是泥菩萨过江,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别的地方。
这承凤县再往前就是离皇城最近的府城明谕。如果连明谕都出现了鼠疫,那皇城可就凶多吉少了。
明谕和皇城之间的往来比任何府城都要频繁,鼠疫经由明谕扩散到皇城的可能性太大。
如果承凤县的鼠疫不算严重,那明谕应该不至于出现太大动乱。
离皇城近,得到消息自然也最快,肯定比其它地方要早一步采取措施。
经过承凤县的时候麦子箫没有进城也没有停留,只遣了司马去查看并记录城内情况。
不管这里情况好不好,她们都不能在这里耽搁,只能记录好情况回去再仔细研究。
大概半天的时间,落后大部队的司马回来了,向正和丛笙相亲相爱骑在马背上的麦子箫报告,说承凤县虽然也有鼠疫,但不是很严重。
麦子箫和丛笙听完,都觉得鼠疫应该是差不多控制在这一带了。这样一来,明谕府应该是安全的。
只不过受灾的面积还是比想象中要广,这附近的府县全都出现了鼠疫,死亡人数怕是难以估算。
不管怎么样,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到皇城,看皇帝这么急着召麦子箫回去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不露宿野外,麦子箫让马车慢慢跑,她带了丛笙直接骑马先一步赶去明谕。
丛笙坐在麦子箫身前,马跑起来时的颠簸让没有马镫的她坐得不是很稳。麦子箫怕她掉下去,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她觉得尴尬,可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说不想在野外露宿的是她,麦子箫应了她的要求,她总不能还说这说那。
好在麦子箫的手还算老实,只是搂着她肚子,并没有到处乱摸。
丛笙想到昨天她喝得倒头就睡,麦子箫也没有趁机占她便宜,还算挺有道德的。
之前她趁着麦子箫不在的时候跟莲儿确认过,昨天给她换衣服的到底是莲儿还是麦子箫。
莲儿说是她给换的,昨晚莲儿端了水回来要给她洗漱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屋里就她一个人,麦子箫并不在,而且她衣服穿得好好的。
对于麦子箫如此正直,丛笙是挺意外的,这人口口声声说想要她,还总是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可却并没有真的对她做过过分的事情,顶多也就是平常趁机摸摸小手摸摸头的。
她不相信麦子箫会纯情到只要摸摸小手就能满足,事实上这人经常对她露出一种蠢蠢欲动充满□□的眼神,可至今为止,什么也没做。
对于这一点她其实是有好奇的,她特别想问问麦子箫是怎么忍住这种诱惑的,可又很担心问出来之后麦子箫就忍不住了。
胡思乱想间,丛笙看到麦子箫说的那座离皇城最近的府城出现在眼前,又高又坚实的城墙彰显着这城的繁荣。
和西落不同,这里没有隔离区,没有忙碌的士兵,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夜灯初上,城内一片灯火通明,闸楼上挂着许多大大的白色灯笼,照亮了城门前架在护城河上的吊桥。
城门处有士兵在站岗,只不过这会儿完全没有人出入城。看样子就算这里没有彻底封城,来往的人也极少。
麦子箫减慢马速,慢慢踱过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