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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衡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他没有意识到,除了做皇帝和生儿子之外,他居然又找到了一项终身大业——那就是以收拾皇后为己任。
且说钦天监领旨之后,翌日,便呈了好几个黄道吉日上来。早朝之上,秋衡挑挑拣拣,当场金口玉言定下一年后的某个良辰吉日大婚——也是这几个日子里最远的一个。
齐不语两眼一翻,差点吐血。
端坐在蟠龙宝座上的秋衡对此非常满意。要不是顾及着皇帝的威仪,他一定会捧腹大笑,好好气气这个老狐狸,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看齐梓玉听到消息之后的震惊模样了!
可这一回,却令秋衡无比失望。
消息传回齐府,阖府上下或是气愤,或是高兴,梓玉反倒是最冷静、最镇定的一个。她接旨后,只是撇撇嘴微微冷笑。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想到那张白的耀眼的侧脸,梓玉心里生出密密的怨愤来。可她亦明白,这是皇帝专门为了恶心他们齐府、为了恶心她才这么做的,“真是幼稚!”梓玉如是评价那位小皇帝。她不禁又有些好奇,那小皇帝后面还能耍出什么幼稚的花招来?要不要耍一耍他?
秋衡果然没闲着。
不过短短一年光景,他的后宫迅速壮大,充盈不少,各色佳丽,环肥燕瘦,让人眼花缭乱。
其实,有许多是拜梓玉所赐。有一回,梓玉故作窃喜:“宫里统共没几个人,清清静静的真好。”没过几日,皇帝便擢升了好几个宫女为美人;又有一回,梓玉入宫给太后拜完年回来,嗤笑道:“皇上跟前的人太丑,实在没法看。”过了年开了春,皇帝就弄出个选秀。
所以,现在皇宫里每天热热闹闹的,都是一出好戏。争风吃醋之事络绎不绝,暂领后宫的张太后天天被吵得脑袋疼。
秋衡弄这么多人放在后宫里,本意是想给未来皇后添乱找茬使绊子用的,可到后来,他发现自己被彻底绕进去困住了——因为要对付和摆平那么多个叽叽喳喳、无事生非的女人,实在是件难缠又费力的事,还是交给他未来的皇后吧!
一切准备就绪,黄道吉日已至,皇帝终于大婚,迎娶那位苦等了七年的齐府七小姐。
这一年,梓玉二十岁,出落得越发美。若说她原来的美是小荷才露的灵动,那现在就成了雍容华贵的倾城牡丹,明艳照人,国色天香,只是眉宇间不自知地多了几分漠然。
乍一看,美;再一看,冷。
这八个字,是秋衡步入咸安宫东暖阁被梓玉横了一眼之后冒出来的。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七年前登基大典上齐不语瞪的那一眼。
父女俩一个德行,都是那么讨厌!
秋衡脸黑了几分,亦不甘示弱地摆出皇帝架势瞪了回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立着,大眼瞪小眼,互不示弱。一时间,皇后寝宫内剑拔弩张,双方很有要捋起袖子干架的气势。这种诡异的情形,一直持续到跟在皇帝后面的内务女官进来才结束。
待帝后喝完合卺酒,行过合卺礼,女官们便说着吉祥话依次退下了,这暖阁之内又剩下不对盘的两个人。他二人挨着喜床坐下了,还是互相瞪着。
静谧之间,烫金的龙凤喜烛偶尔啵的一声,发出一些动静,提醒着新人夜深该歇息了。
秋衡眼睛有点发酸,可那人却依旧无恙。他气不过,只能偏过头,避着那人悄悄揉了揉微涨的眼,这才唤人进来伺候梳洗就寝。
宫女们鱼贯而入,悉悉索索忙完了,又鱼贯而出。
这一回,两人穿着贴身中衣继续干瞪眼,气氛诡异又尴尬,还有些属于洞房花烛的旖旎和暧昧。
梓玉比秋衡大了三岁,可到底未经人事。暖暖的烛火映在身上,又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死死盯着,她的耳根子没来由地变热,两颊微微发烫。
在身为女子的矜持作用之下,梓玉终于默默低下了头。低头的瞬间,散在肩后的墨发随之滑落,铺陈在雪白的中衣之上,黑白分明,是属于这人的别样娇羞。乌发掩映之下,她紧咬着唇,贝齿几颗,红唇一点,透着独有的倔强和不甘。
秋衡眨了眨眼,方回过神来。后宫中美人很多,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比之他们更加明艳,更加动人,更加的……能够令人产生征服的*。作为一个自小没什么节操的皇帝,秋衡确实有些心动了。可再一想到她是齐梓玉,是齐不语的女儿,还是个比自己大的女人,他将将提起的兴趣就一落千丈,也懒得再应付了事。秋衡翻身上床,自行阖眼睡下了。
梓玉独自侧身坐着,难得敛去娇蛮,露出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暖阁之内安静极了,许久之后,她才怔怔扭头望向那人。他盖着薄被,仰面躺着,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清峻面容,眸子紧闭,眉峰微微蹙起,一脸“我十分讨厌你、你千万别骚扰我”的表情。
梓玉瞬间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