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明珠愕然道:“可是奴婢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她为什么这么做?”
易天行拿起筷子,夹了条炸蜈蚣放进嘴中,一面咀嚼,一面含糊不清地嘟哝道:“此事暂且放下,等我们离开蛊宗,再去查查那女人的底细。快吃,吃完了替我出去一趟,带个口信给唐姑娘。”
耶律红花站在蒙术床前,望着他朽木一般的身躯,默然不语。邱晨坐在蒙术的床沿,给他喂下汤药,起身道:“师父,大师兄似乎好些了,现在不需要我替他按摩胸口,汤药便可以入腹了。”
耶律红花徐徐点头:“易天行这小子医术着实了得,乌颉禄那一掌不但击断了蒙术六根肋骨,而且还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虽然你找到蒙术比较及时,但是如果没有易天行接骨施药,蒙术早就死了。照蒙术现在的情况,再调养半月,便可以复原了。”
邱晨瞟了耶律红花一眼,欲言又止。耶律红花看在眼里,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邱晨身体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道:“弟子想说,易公子对我们并无歹意,师父能否法外施恩、放他条生路。”
耶律红花嘿嘿一阵冷笑,寒声道:“炼金蚕蛊天地共忌、神鬼不容,老夫冥思多年,才想出借物代形之法,利用资质绝佳的炉鼎炼蛊,将劫难转嫁于炉鼎,老夫仅仅从旁协助,便可避开魔难,待金蚕蛊炼成,老夫立即杀掉炉鼎,取其心血重新祭炼金蚕蛊,将其纳为己有。嘿,放过易天行,那老夫岂非白白替他人做嫁衣!”怒目瞪着邱晨:“以后别让老夫听到这种蠢话!好好照顾蒙术。”说罢丢下满脸惶恐的邱晨,拂袖而去。
耶律红花一路急行,来到蛊宗东面,那里是蛊宗范围内最宽广平坦的区域,本是蛊宗子弟耕作的农田,现在则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剧毒植物。耶律红花来到一丛色泽艳丽、枝叶蓬松、开着心形红花的植物面前,面露喜色。
一个身材高瘦、头勒金箍、长发披肩的汉子悄没声息地出现在耶律红花身后,恭敬地道:“恭喜师父。”
耶律红花头也不回,竭力压抑着心中的狂喜,以平淡的语气道:“符公颜,干得好。其他的毒物培育得怎么样了?”
符公颜躬身道:“除了这株美人心,烈阳果、断魂伞、紫榴子均已经结实;蚀仙草、五毒菇亦已经长成;连最难培育的千叶魔昙也于昨夜开花,被弟子摘下,以待后用;现在七歧叶、玄冰针还差点火候,但是长至成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耶律红花晤了一声:“跟老夫到列尔隆那边去看看。”
符公颜答了声是,紧跟着耶律红花向北面的洞窟走去。随着地势渐趋陡斜,阵阵恶臭随风而至,而且越来越浓。耶律红花望了一眼前面的小山坡,骤然扬声大喝:“列尔隆!”
随着一声暴喝,一个矮胖身材的中年汉子从山坡上现出身来,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奔至,扬起满天尘土。他来到耶律红花和符公颜面前,躬身道:“师父,八师兄。”
耶律红花微一颔首:“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列尔隆道:“除了飞天目还差点火候,其他的诸如金纹银蚺、龙甲虫、白刺子、王蛛、吞月寒蟾、鬼面妖蜈和蜂蝎都已经成形;不过由于蜂蝎和鬼面妖蜈都是放养的,数量既多、性又凶恶,弟子尚未能够将其收服。至于噬魂蛆是七师兄在饲养,他在洞口设下禁法,不让任何人入内,弟子不知道他的进度。”
耶律红花怒瞪了列尔隆一眼,骂道:“没用的废物,老夫不是已经教给你怎么收服鬼面妖蜈和蜂蝎了吗?”
列尔隆满脸通红,愧然垂首:“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
耶律红花哼了一声,也不理他,撇下两个徒弟,径自前行,快步翻过那座小山坡,走到一面巨大的黑色幡幢下面,抬头望了望,纵身一跃,跳上一块高达十丈的岩石。对着对面满是蜂窝状小孔的石壁,尖声长啸,孔登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嗡嗡声,接着涌出一群紫身碧钳、形如蝎子、肋生蜻蜓般薄翼的怪虫,向耶律红花扑了过来。
随后跟至的符公颜甫一到达,便看见这种景象,不禁骇然道:“师父小心!”身形一闪,已经抢到耶律红花面前,右手一挥,掌心已然凝聚起一团赤烟,便欲出手。
耶律红花大喝道:“住手!”一拉符公颜,双双退至那面黑幡之下,眼睁睁地看着铺天盖日的蜂蝎如乌云压顶般笼罩下来。符公颜看得暗自心惊,却碍于耶律红花的命令,不敢出手,一脸焦急地望着耶律红花,只觉心脏猛烈跳动、直欲脱体而出。耶律红花瞥了徒弟一眼,冷笑一声,将手一指,黑幡上立时泛起一片乌光,随即冒起一道黑气,向蜂蝎席卷而去。那些蜂蝎似乎很怕那道黑气,一见其出现,便发出吱吱的叫声,四散飞逃,谁知那道黑气像有灵性般,爆散开来,化作漫天黑丝,将那些蜂蝎一一缚住,拉扯着回到黑幡中去,不消片刻,蜂蝎便全部被黑幡收去、不留一丝痕迹,天空又回复清朗。
此时列尔隆方才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师父真厉害。”
耶律红花淡然道:“你自己多反省一下,如果是蒙术或者符公颜,有老夫传授的法诀,配合这面影形摄魂幡,收服鬼面妖蜈和蜂蝎易如反掌。”
列尔隆脸色一红:“大师兄和八师兄资质过人、功力超卓,向来便是本门翘楚,我就是拍马也追不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