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会走,代价已经付了,我必须找到答案。”
“我当然知道。但你也说了,是人就有人性,内功高手一样,军人也一样。”童兵走了过来停在乔蕾面前,缓缓半跪下来,直视着她眼中的冰山,探寻着这层极寒之壁背后:“所以现在连我都开始好奇这个答案了。”
乔蕾的神色戒备起来。
这种警告的眼神是那样显而易见,童兵当然看得懂。然而他却自顾自到:“当初你找我合作的时候,有约束过我禁止打听莲州杀人案的细节,我既不会违反约定,也没有渠道去私自调查。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没办法推断这件事情。”
“这是我们继续合作的基础。”乔蕾转过头:“你是国家最优秀的特种兵,应该能控制住你的好奇心。”
“近朱者赤,跟你合作久了,遇到一些想不通的事情,总会忍不住推理一下的。”
“我引导你做推理,不是让你用来思考这种事的。”
无视着乔蕾语言中的森冷之意,童兵继续分析道:“从你的实战表现来看,今天的确是你首次对抗内功武者。但是只要仔细分析你在民宿里布置的陷阱,就不难看出,其实在很早以前,你就预料到会与这些人交战了。这让我想到了从前执行过的一个任务。”
乔蕾微昂起头,俯视的目光透过她高翘的鼻尖落在童兵身上,犹如两道绝对零度的冰箭。
然而今天的童兵显得尤为固执:“几年前,龙组执行过一次联合国特遣任务,去米国某地执行一次任务。因为生物实验的关系,任务区域所在的那个城镇里充斥着我们从没见过的东西……世界上从来都没存在过的东西。未知的生物。任务简报里强调最多的就是这一点。既然要和未知生物战斗,联合国特遣队就进行了充分的准备,我们的装备都是往常是三四倍、因为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大乔,你至少准备了10种以上的陷阱,其他的非杀伤性布置和监控也准备得过于充足,甚至很多布置根本没有用上。”
童兵凝重的嗓音令人无法打断,直到他说完这些话,乔蕾才评价道:“没有我做导向,你的推理重点偏得厉害。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就凭这种程度,你不可能推导出我追查的事情。”
“当然不可能,而且我也没想过去推导这件事本身。”童兵淡笑着——这一抹笑容似乎有些出乎乔蕾的预料——笑容过后便是叹息:“人类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这一点适用于绝大多数人。不论是那次米国的特遣任务也好,还是你这次和精武门的正面交锋也好,都证明了这一点。准备越是充分,代表内心的忌惮越大。”
缓慢的语速中,乔蕾的左拳悄然捏紧。
“但是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面对这么大的恐惧,你仍然坚持单独调查。小乔和老刘对你正在追查的事情一无所知,反而是我这个外人反而更接近莲州杀人案这个谜团。”童兵探近追问道:“这件案子对你来说,已经远不止的‘重要’两个字,在我眼里,为了查出这案子背后的隐秘,你甚至连豁出命的打算都有了。”
“原来这就是你推导的方向。”乔蕾的声音尽力克制着:“只是在推导这件事对我的重要性。”
“没错,以我的调查能力,不可能跳过你直接找出答案,但我至少可以看出你对答案有多重视。”一把按住乔蕾的肩膀,童兵郑重道:“你不想让小乔和老刘卷进来,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一样,我已经是你答案中的一个环节。”
“所以你希望我把调查目标告诉你。”乔蕾打断道:“但你别忘了,我们的合作协议订得很清楚,我不会逾越你,单独去查a1的事情;希望你也能谨守协议,不要再让这个脆弱的合作再受到什么影响了。”
“我不是以合作者的名义在和你说话。”童兵的掌心很烫,然而真正渗透进乔蕾身体的暖意,却来自于他的言语:“而是作为一个朋友,大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