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清河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你要是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那个女人虽然死得惨,但是对我来说,以后耳边少一个聒噪的对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清河震惊地看着他。现在她才发现,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眼前这个少年。
“对我而言,过程都是小事,一切以结果为重。”一彦微微一笑,把酒精棉扔进垃圾桶里,“以后,她也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不是吗?”
清河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晌。
“……这件事,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一彦微微一怔,神色顿时变冷,“你在怀疑我?”
“难道你没有嫌疑吗?”清河的双眼有些红,“就算她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能这么对她。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孩子,用这么恶心的手段……”
一彦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到面前,目光像一柄锐利的凉刃,“我要对付她,保证她连死都死不了。我动的手,也从来不会不承认。至于你怎么看我,随便!”
他径直离开了客厅。
真的生气了?
清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
傍晚的时候,姜别回来了,一脸的疲惫神色。清河给他倒了杯茶,“案子不顺利吗?”
姜别苦笑,喝了口她亲手泡的茶,“还是一筹莫展。不过,倒是有了点新的线索。”
“新的线索?”
“你知道那个叫‘素’的女孩子吧?被同校的四个男生绑架,轮ej致死。”姜别眉目阴郁,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说,“今天下午,那四个被关押在临时看守棚的男生也死了,死法和高廖云如出一辙。”
二十一.矛盾
姜别的话在清河耳边回荡,让她更加理不清头绪。
原本以为,高廖云就是开枪的人,而杀他灭口的只是那帮同在西北监狱里呆过的歹徒。目的是怕他泄露他们的行踪,或者曾经在监狱里和他有过嫌隙,借机报复。但是现在,事情远远超出了预料。如果这样的推论无错,那那些匪徒又为什么要杀那几个男生?他们虽然十恶不赦,根据姜别的调查,却和那些歹徒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是,当日开枪的其实并不是高廖云,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也许和这两起连环凶杀阉割案有密切的联系。
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别说是清河,姜别心里都有些混乱了。
“别想那么多,有一彦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那些歹徒的身份也曝光了,你不用再担心他们时时刻刻都想杀了你。”姜别安慰她。
清河对他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他喝空的茶杯,“我去帮你倒茶。”
离开客厅以后,清河心里的疑虑就更大了。
一彦……
她有种说不出的直觉,一彦和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但是,他那么善变,做事也没什么章法,她根本不清楚他的目的,总觉得他身上像裹着层迷雾,似敌似友,让人捉摸不透。
她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青铜蓝釉的茶罐头。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只有一些茶渣子了。清河到了和客厅相连的餐厅,远远问了句,“茶叶没有了,你喝咖啡吗?”
“咖啡?”姜别忽然沉默了。
他似乎在深思,清河不敢打扰他,捧着罐头站在餐厅里。
半晌,姜别恍然,茅塞顿开。他几步走到餐厅里,激动地搭住清河的肩膀,笑意清浅,“清河,你真是我的福星。”
“怎么了?”清河不明所以,在他明亮清澈的眼神里无所适从。
“那天,我们和一彦去高廖云家里的时候,厨房里还有两杯咖啡。”姜别似乎没有发现她的窘迫,想到了案情的突破口,眼神闪亮,摸了一下她的头,“谢谢。”
“……不……不用。”清河说话都不利索了。
走廊的尽头,一彦抱着臂膀斜倚在门边,脸颊被阴影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砰”的一声微响,姜别很快出了门。清河理了一下头发,转身回房,冷不防撞到了后面的一个人,吓得她倒退三步,差点扭了脚。
清河摸着胸口,心有余悸,“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吗?”
“没做亏心事,你怕被吓吗?”一彦微微一笑,审视着她的眉眼。
“亏心事,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清河被他灼灼的目光又逼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墙面上。
狭窄的走廊里,他们面对面对视,一高一矮,对比悬殊。
他不知道又怎么了,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一彦笑的时候,不一定高兴,不笑的时候,也不一定生气。但是,他平静地笑,不捉弄你也不出言调戏的时候,就肯定有问题。
清河压力甚大,转身想走,一彦却忽然拉住她的手,就势一拽,把她整个人死死拦在怀里。他一边摸着她的脸,一边贴着她发笑,呼出的热气迫切地喷在她的脖颈处,“躲什么,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