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被吻得头晕晕乎乎的,豆苗儿迷迷糊糊提醒他,“你还没沐浴呢!” 他嗓音愈加黯哑,细声安抚与保证:“我就亲亲,只亲亲,等成亲那日,我再碰你……”
夜色渐沉,半月挂在树梢,风轻轻从树枝罅隙划过。
承郡王王府檐下一盏盏灯笼随风晃悠不止,黑漆漆的夜,不留神望去,恍如鬼魅……
后院,一穿浅灰长裙的婢子岚芳悄声步入太王妃寝房,将快燃完有助于睡眠的熏香换上新的后,她轻声退下。
太王妃这两年夜里一直睡不安稳,怕是还沉浸在哀伤中吧?
岚芳无声叹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太王妃还是没这个命啊……
屋内重归寂静,须臾,榻上女子平静的睡脸突然变得狰狞,如陷梦魇。
“不要,不……”
猛地睁开双眼,赵静书冷汗涔涔地半坐起身。
抬袖抹了把虚汗,她眸中布满惊慌。
缓和许久,用力阖上眼睛。她好久不做这个梦了,如今大概是因为赵寄书突然出现了的原因?
第59章
正月底, 京城昨夜下了场大雪, 温度骤降, 天儿冷得与隆冬时节不相上下。
幸在今晨出了太阳,堆积的白雪渐渐开始融化。
承郡王府邸门前, 几个仆人拿着扫帚专注扫雪,偶尔谈笑几句最近京城内的新消息。
要说最新要闻, 没什么能越过首辅与赵夫人的婚宴, 还有整整四日,盛宴即将举办,听说短短半月,首辅府邸门庭若市, 哎,谁叫首辅大人位高权重, 赵夫人也声名远播呢, 这都是他们天生命好, 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妙人儿, 彼此情深义重,真是羡煞旁人也……
府邸西面偏门处,一顶看起来不算奢华的软轿从承郡王府邸后门低调抬出。
隐隐约约听见奴仆们嘴里的那些话,赵静书猛地阖上轩窗,吩咐车夫加快脚程。
她厌恶听到关于陆宴初赵寄书的任何消息, 什么叫命?她从不信命!以前不信, 现在当然更不信。
左绕右拐, 约莫半个时辰, 软轿在雅雀口的巷子外停下。
幕帘掀开,戴着帷帽的赵静书缓步走出,帷帽纱帘很长,将她脸蛋与身形都掩住。
她站直身子,朝后淡淡道:“瑶眀跟上,你们几个在这里等我。”
“是。”车夫与护卫齐齐应声。
主仆二人沉默地走入深巷,似对此处并不陌生。
在长满青苔的宅院前驻足,赵静书掩在纱帘下的秀眉轻蹙,抬手示意瑶眀叩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续数次,一道苍老不耐又沙哑的嗓音传来:“烦不烦?这样扰人清梦可是要断子绝……”
门“吱呀”打开,年约五六旬的老汉衣裳凌乱,皱巴巴的胸膛露出大半,他一双豆眼骨碌转动,瞅着面前的两位女子,立马腆着笑脸滑稽地作出行礼姿势:“当谁呢,原来是太王妃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闭嘴。”赵静书沉脸怒斥,纱帘随动作轻微晃动,目光阴冷地攫住眼前老汉,她压低声线,“陈老三,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本分,连续大半月,你人上哪儿去了?”
不等他回答,她斜眼示意,令瑶眀守在门外,率先抬脚步入乱糟糟的院子里。
陈老三在她背后偷偷做了个鄙夷的表情,转头色眯眯冲容貌中上的瑶眀抛了个媚眼。
瑶眀后退半步,不喜地蹙眉。太王妃是宁远候义女,亲生爹娘乃赵氏竹雕接班人,所以怎会有这般不入流的舅舅?
一前一后走入内室。
赵静书摘掉帷帽,褪下披风。
屋里阴冷,空荡荡的,像样儿的摆置一件没有,冷气入肺,赵静书怒不可遏地盯着他骂:“你又去哪儿嫖赌?竟敢一个月都没有消息?”
陈老三慢条斯理把衣裳合拢,嘀咕道:“我又不是你奴仆,难道连个自由都没有?”
“自由?你要自由?那就别三天两头找我拿银票。”
“那不行,这可是我应得的。”陈老三挑起稀疏的眉毛,丝毫不惧地挑衅道,“你现在哪样不是我从别人身上给你夺过来的?十几年前,我跟你说的那番话你还记得吗?”轻嗤一声,陈老三绕到桌边倒了杯冷茶,跟她叫板道,“赵静书,你天生就没什么福命,没我,就你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出息?”
“你……”深呼吸数次,赵静书攥紧双拳,咽下心口火气。
她走到陈老三身前,用力按下他倒茶的壶,扯唇讽道:“赵寄书,你不是说她死了?”
“是死了啊!”陈老三烦道。
“死什么?她不仅没死,马上就要做首辅夫人了。”气不打一处来,赵静书甩开手,“你就顾着在烟花柳巷和赌场寻欢作乐,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你竟然听都没听过?”
将茶杯搁在桌上,陈老三愣愣道:“恍惚中似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