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湛冷声问道:“殷梁那里,两手准备都做好了?”
“是的。王爷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卫恒点头,“小郡主这会儿已经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暂避了,这宅子外面的守卫也都没有撤走,怀王就算是想要去而复返,想要强行动手,也要估量好他自己的分量。”
“十有**他是不会回来了。”殷湛却是这样说道,面孔冰凉的看着天际黑的透彻的夜色,“其实本王倒是希望他今天能杀个回马枪的,那样——”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只眼底的神色又再那一瞬间转为极端的厌倦和憎恶。
端木岐和宋太后到底都在图谋什么?如果殷梁真的去而复返,他到时候可以借这里的危机再最后试探一遍端木岐的反应,只不过事实上——
却是希望渺茫了。
*
皇宫。
皇帝寝殿。
刘皇后因为“突发奇想”恩准文馨公主跟着外出散心一事而被宋太后大肆的斥责,都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就直接骂了个狗血淋头。
刘皇后心里不痛快,但这里的局面复杂,只不过就是丢些面子罢了,她便就咬牙强忍着,态度恭顺的认罪,“是!是臣妾考虑不周。当时也是想着那孩子大病初愈,她又久困宫中,一时的于心不忍,这才让她跟着南平他们一起出宫走走的。是臣妾的疏忽酿成了今日的打错,母后责骂的有理,臣妾不敢辩驳。”
她这样毫无怨言的揽下了所有的责任,反而是叫宋太后不好再继续借题发挥了。
旁边的皇帝黑着脸看了半天,这便开口道:“皇后是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但她也只是无心之失,母后教训她两句也就是了,不要为了个外人而伤了自家和气。”
“自家和气?”若在往常,宋太后是肯定要给他面子,直接作罢的,但这一次不然,“但是晋安说此事可能和兮儿有关的时候,皇帝你是怎么说的?文馨那丫头是彭泽皇室中人,现在让她在天京这里失了踪,这是多大的事情?刘氏身为皇后,一国之母,竟是连这么一点分寸也没有?”
宋太后这就是借题发挥的,刘皇后的心里苦不堪言,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就一个劲儿的自责道:“此事的确是臣妾考虑不周,请母后息怒,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宋太后就是不依不饶,她这隐隐的也有些扛不住了,此时便是目色一厉,霍的扭头看向了京兆府尹,“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文馨被劫这是多大的事,你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什么结果也没有,就好意思跑到皇上面前来复命吗?我看是来领罪的还差不多。”
“娘娘,事出突然,我府衙的差役一听到报案就第一时间赶过去了,实在是……”京兆府尹也是紧张的满头大汗。
“都给哀家住嘴!”宋太后怒然拍案,“你们一个皇后,一个从二品的当朝大员,出了事除了互相攀咬推卸责任,还会做些别的吗?也不嫌寒碜?”
刘皇后愤恨的咬紧牙关,闭了嘴巴,这一刻,她是真把这老太婆恨到了极致了。
“皇帝——”宋太后神色冷然的重又看向了皇帝,“既然京兆府尹无能,这件事可是不能耽搁的,既然这个做奴才的差事办不利索,梁儿那个做主子的就不好再躲清闲了。”
刘皇后闻言一惊,猛地抬头朝她看去。
她一直以为宋太后就是针对她的,但是关键时刻她却话锋一转,又把事情推到了殷梁身上?
如果这件差事交给了殷梁去办,那么这个所谓的交代,殷梁又要怎么给?
元氏母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刘皇后的心中,突然便多了几分快意,为了不叫情绪外露,她却掩饰的垂下了眼睛,唇角泛起丝丝冷笑。
宋太后逼的太紧,皇帝又被她的身份限制,心口更是被一口气堵得难受。
晋安郡主见状,虽然知道这里没她说话的份儿,也再按耐不住,硬着头皮道:“皇祖母,我绝对不是信口雌黄,文馨公主失踪一事绝不简单,就算交给了怀王哥哥去追查,也只是叫他为难罢了。”
横竖今天她是逃不过了,也不在乎得罪宋太后多一点。
宋太后朝她看过去一眼,突然道:“听说你这丫头冲撞了老十一?”
晋安郡主的脸色一白,弱声道:“孙女只是情非得已,当时的情况是——”
“不就是为了文馨那么个外族的女子吗?”宋太后却不肯听她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就为了那么个女子的下落,晋安都要对她皇叔下杀手,梁儿就担不起这件案子的关系了?”
这件事,是晋安郡主先给闹大的,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也怪不得别人。
晋安郡主的脸色惨白,
脸色惨白,嘴唇嗡动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没打算坑殷梁,可宋太后非要执意如此,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本来文馨没了也就没了,包括皇帝在内的几个人俱都后悔不已,谁让他们都想着趁火打劫来着?现在把事情闹大了,反而找不到台阶下了。
“来人——”皇帝心中烦闷,终于咬牙冲殿外喊道:“去把老三给朕宣进宫来!”
金子刚要答应,外面却见元贵妃急匆匆的走了来。
她像是不知道这里出了事,边走边问,“这大晚上的,皇上要宣梁儿进宫来做什么?”
说着就已经进了殿内,给上首的宋太后和皇帝请安,“臣妾听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