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最终的掌舵者会是谁?
这个端木岐诡诈又阴险,他是真的不像别人的探路石,除非——
端木家那位八公子是个掩藏的高手,实际上却有着比他更深的心机和更高明的手段,否则的话,端木项没有理由舍弃他而去保端木棠的。
何况——
宋楚兮方才的那番话,也不乏赌气的意思在里面,说得很有些含糊不清。
殷述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就微微的笑了,“本王只是奉命行事,传的都是父皇的口谕,至于别的事,我不管。”
端木岐见状,唇角弯起的弧度便多了嘲讽的意思,“咱们这些人,还真是谁也别笑话谁,说到底,还不都是在各自算计?殷述,你可把你的狐狸尾巴给藏好了,楚儿的脾气我比你清楚,她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可不只有这样而已,要糊弄她?你得多下点功夫。”
殷述听着他冷嘲热讽的话,却是面色不变,扬眉道:“这就不需要你来提点了,我和你——还是不一样的。”
说完,他便甩袖而去。
他的确也是有私心的,但是那和他对宋楚兮的用心并不冲突。
“康王殿下!”院子里的侍卫纷纷行礼。
“好生伺候端木家主!”殷述道,语气冷肃。
侍卫们赶紧应承了下来。
殷述从这院子里出去之后,也没去追宋楚兮,而是直接回了皇帝的寝宫。
彼时皇帝才刚被人伺候着吃了药,但是那脸色着实难看。
“儿臣见过父皇。”殷述上前行礼,等着宫女伺候皇帝漱了口,这才举步走过去,“父皇这会儿可是觉得好些了?”
“叫人盯着那个丫头了没有?”皇帝却没理他,而是先扭头对高金立道。
养了这几日,他的身体状况却是每况愈下。
这会儿开口的声音沙哑无力,听起来晦暗阴沉,叫人觉得很难受。
“宋四小姐出宫去了。”高金立回道,说着却是欲言又止,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了殷述一眼,然后才低垂着眼睛道:“宫外——是宣王殿下在等着接她。”
“老十一?”皇帝的眉头一下子就拧成了疙瘩,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殷述的面色却是未变,只站在皇帝的床榻边上。
“是的!”高金立硬着头皮道:“奴才特意叫人过去打听了,宋四小姐来的时候就是宣王府的马车和侍卫护送,后来她走的时候,开了车门才——才发现是宣王殿下亲自等在马车上的。”
皇帝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这殿中气氛一时安静的有些压抑,皇帝自己琢磨了半天,忽而扭头看向了殷述,问道:“你不是素来和你十一皇叔走的近?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去年十一皇叔一直不怎么出门,府上也闭门谢客了,儿臣与他就走动的少了,至于最近——这些天儿臣都一直陪在父皇的身边,更不知道十一皇叔都在做什么了。”殷述回道,神色如常。
宋楚兮和殷湛之间走得近,皇帝是知道的,甚至于卫霖人在塞上军中,他也知道,就是以为这样,他便一直防范着殷湛和宋楚兮。
只不过——
他却是没想过殷湛会对宋楚兮有几分真心,都只当他是为了和自己作对才有意为之的。
可是现在——
殷湛对宋楚兮的照顾是不是过头了?这样大冷的天,昨天宋楚兮半夜进宫,他就在外面等了几个时辰?
这太不合殷湛的作风了。
“父皇才刚用了药,还是休息吧,不要太伤神。”殷述劝道。
皇帝此刻是揣着满腹的心事,高金立招招手,两个婢女上前,扶着他躺下。
皇帝却是一直的心不在焉。
不管殷湛和宋楚兮之间是因为感情还是利益,让那两个人勾结在一起都太冒险了。
皇帝的心里飞快的权衡计较。
殷述看宫女给他盖好被子,刚要转身退下,皇帝却又叫住了他,“小七——”
“父皇还有什么事吩咐儿臣吗?”殷述转身,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皇帝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唇角忽而弯起一抹笑容道:“这一次,那个丫头能主动向朕示好,不管她诱捕端木项的计划能否成功,朕都要有所表示,不能薄待了他。”
“她现在是南塘宋氏的家主,父皇照规矩来就是,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父皇先歇一歇吧,这些事,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说也不迟。”殷述道,他隐隐的已经
隐隐的已经猜测到了皇帝的意图。
“正好现在也闲着没事,这几天朕都上不了朝。”皇帝道,招了招手。
殷述无奈,只能走过去。
皇帝看他面上略显局促的表情,就又笑了一下道:“你心里——不是一种都惦记着那个丫头吗?”
果然,皇帝是打了这样的算盘的。
殷述的面色微微一变,脸上飞快的涨红,“都多久了,父皇怎么还提这事儿?”
“朕以前是看你年纪小,怕等你懂事了后悔,现在看你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反而倒是放心了,横竖你就是个死心眼的。”皇帝道,这会儿倒是俨然一个慈父,和自己的儿子闲话家常。
他这话说的几乎是语重心长的,但是殷述不傻,却是很清醒的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